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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看着周武泰仓惶离开。
……
这是现实，不是梦。
许灵儿看见相师表情变幻，心中沉吟，而后微微低下头，用清脆的嗓音低低说道：“听闻先生所算无一不中，且只要交付的起十两金子，便谁都可以算，不知可否为小女子指点一二？”
然而，就在他张口问来的这一刻。
周武泰不敢多言，连忙颤身将小道士带着，折身返回山上。
相师自语：“梦醒之后，才是现实。但我醒了吗？”
先前常浩出现在城中，昭告着梦与现实难分彼此，这像是一个开端，所以四十年来没有变化的梦，居然在最后一幕，出现了相师自己的身影。
连那小道观都在摇晃，其中弟子闻言顿如末日，尤其是听到了那声音喝骂的人竟然是自己师父，更是恐惧到了极点。
相师内心思忖，这一切恐怕要看自己接下来几天的梦，是否会随今天的异数改变，而有新的变化。
不，那就是一对父子。
今日的许灵儿到来，堪称相师这么多年对命运卜算之事上出现的第一次意外。
让云雀子这样触怒，并喝退他的时候还有一丝惊怒的态度之人，真是那相师……
“现实与梦，谁是虚幻，谁又是现实？”
城中。
这意味着什么。
不让周武泰为自己惹事，这就是云雀子最单纯的态度。
什么人？
这下好了，这小师弟平常就嚣张跋扈，终于有人教训教训他了。
那相师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根本就不想去探究了，只想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不要去打扰到那位，以免惹祸上身。
恐怕也只有如此，才会引来云雀子对他的警告。
周武泰听到这句，微不可见的眼神一动，面上看不出，心中却是十足凝重。
而那仓惶狼狈逃走的小道士，却是逃回了城外的小道观。
昨夜的梦。
……
那段故事里，正是常浩将许灵儿从幻神宗救出，并安置在一座城中的事情。
有这一次梦境的变化，让相师产生一个猜测。
“究竟是我的梦出了异数，还是说，现实的改变，会……”
“梦与我，梦耶？我耶？”
他沉吟片刻，忽地冷哼一声：“你所说那人本身并没多大本事，厉害的是他身后那人，他所拿的木雕，应该就是身后那人给的，岂有此理……”
但随后又有这许灵儿找上门来，他心中犹疑，本欲直接拒绝为修真者卜算，但是唯独这个女子，身份经历关系到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一场大梦，让他一时间不能够做决定。
是说，梦和现实还是有差别的吗？
他将山下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的诸多行为做的不对，但就是因为这如父亲一样的男人包容他的一切，让他紧紧贪恋着这每一次师父为自己出头时候的感觉。
白发老者走到周武泰身前，看着他，随后再看了一眼周武泰背后晕死的小道士，一脸的厌恶：“若不是你要借着这小兔崽子帮你体验凡俗父子之情，于他万千宠爱，而后又要证得无情，杀子化神。老子现在就要灭了他。”
相师回头看见得这个红衣少女，正是他梦中梦到的那位，曾经在常浩十六岁时候与常浩青梅竹马的女孩，名叫许灵儿。
“我似乎，悟到了什么……”
此前，相师也不会想到，梦中故事里的那座城，就会是他安身的这座城，如今不仅梦中发生的故事出现在了身边，更加让他心中不能平静的是，梦中不曾出现的故事也出现了。
这种事情，师父居然还为小师弟出头，真的是……
许灵儿找上门来。
周武泰爱怜的摸了摸小道士的头，道：“走吧，为师去为你讨个说法，在外面受了委屈，师父不为你出头，还有谁为你出头。”
这一声怒吼之下，宛若大海汪洋从天空倾泻下来。
然而云雀子却是更加暴怒，宛若看一头蠢猪一样，根本不愿意多说：“滚！”
相师看着许灵儿，回了心神，突兀的道：“你是修真者。”
几座大山都在摇晃。
相师目送着许灵儿的背影离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不是木雕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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