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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柒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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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第一卷的部分内容有修改,不会影响阅读~

增加了一些阴大人猫猫化的萌点,在文案里有说明~

成串的灯笼挑在二丈高的竹竿上,寻光放眼看去,两侧围廊中的人清一色黑衣黑裤,头戴软罗帽,板带杀腰,脚下净袜布鞋,一众武生打扮。原本摸黑藏在檐下,像是来演《三岔口》的。

他们每人脸上都施了淡妆,□□铺底,眼下两团粉雾,重墨眼线一勾,显得目光如炬,齐刷刷盯在阴沨和月不开身上。

阴沨精神紧绷,一副箭在弦上,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神明对付普通人最是麻烦,用力过猛,普通人直接被灭了;用力过轻,又很容易被人缠上。想做到“行事有度”,实在是困难。

一名武生跃上戏台,抱拳拱手对月不开说:“开爷,阮老板人在江南,不能亲自进京拜会,特命我等小辈前来问候。”

好一场杀气腾腾的问候!月不开摆手客气:“哎唷,月某可担待不起!难为他老人家还记得我。”

那武生道:“我们老板自然记得你。”

“是么!”月不开话锋一转,“可我怎么不记得他呢?阮老板?哪个阮老板?我认识?”

武生被月不开的话噎在当场,张口无言。

十余米外,观戏楼门扇“咿呀呀”被推开,五把云纹圈椅大大方方摆成一排,正对戏台。一位穿藏蓝唐装马褂的男人坐在正中,眉毛浓重如刷子,唇上留一字胡,不苟言笑的样子竟有几分周树人的气质。

他年事已高,须发的黑色显然是染过的。岁月不饶人,但此人不服老。其余四把椅子虚位以待。

老者见到月不开,微微颔首,肃然中透着儒雅。月不开打量片刻,竖手指凭空点着,“哦!哦哦,想起来了,陈老大!”

月不开认出老者是当年带队进武陵山盗墓的队长,50年弹指一挥间,此岸人已老,彼岸人却风华依旧。

“开爷!认错人了,”老者胡须一翘,声音洪亮,“长兄过世已有二载,我是他三弟。开爷,我们并未见过。”

好一个“并未见过”,月不开听得出这半句是在警示他:不要拿五十年前的事情套近乎。

当年聘用月不开当向导的“陈老大”本名叫“陈永湫”,是陈玖珑的大大爷(堂大伯父)。那张13人的“科考队”老照片是在整理陈永湫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所谓“水到渠成”,先有“湫水”,后有“渠成”,陈永湫是兄长,万事都走在弟弟陈永渠前面。

陈玖珑的父亲过世后,家里和父亲堂兄弟那一支亲戚的关系逐渐疏远,唯一有些联系的便是这位“鲁迅”模样的三大爷陈永渠。

陈三爷每年都会资助她一部分钱,作为大学学费。他出手大方,逢年节的压岁钱永远是所有红包中最厚实的一个。对于陈玖珑来说,这位是亲人也是恩人。

她知道三大爷手上有赚大钱的生意,是个老板,但具体是经营什么的,她说不清楚,也不好意思深问,只依稀记得好像和物流公司之类的有关系。

他能出资包下国子监酒店,定然不只是物流公司老板那么简单。他对自己的亲侄女也有所保留,陈玖珑并不完全知情。

看来,场子幕后的东家便是陈永渠了。月不开和阴沨对了一下眼神,见到阴沨神色并无异常,他稍微感到安心一些。

陈永渠请月不开放开那位蓝旗袍美女,介绍道:“兆家的姑娘,兆琼之。”

“真是兆家的?我见过你三辈子祖宗,不记得兆家有谁长得这么水灵,”月不开推墨镜,又拉着人家端详了半晌。

兆琼之以为他耍流氓,翻手腕,手提高跟鞋,赤脚跃下戏台,向观戏楼走去,稳稳坐在陈永渠左手边的云纹圈椅中——她竟能和陈三爷平起平坐!年纪不大,辈份却高得离谱。

她肯站在大门口充当礼仪小姐,专门等月不开二人上门,可见给足了面子,诚意不浅。

陈永渠微微侧头,意味深长地对兆琼之说:“开爷是前辈,兆当家需对他客气些。”

“开爷当真风采不减呀!”兆琼之表面不屑一顾,但阴沨看得出来她心里方寸以乱——如果不是陈三爷亲口指认,她绝对不相信月不开就是50年前照片中的本人。

“兄长生前只字不提武陵山盗墓的事情,凑齐13人的笔记、书信一并销毁。我追着他问了一辈子,他终究是把秘密都代入土了,”陈永渠叹气。

月不开心里不是滋味儿,他和陈永湫那伙人在武陵山脉中熬了一个月,是过命的交情。人神与别,但情谊是相同的。他知道是陈永湫对“摸金武陵山”一事守口如瓶,是在替他保守身份的秘密。

月不开和陈永湫一行人挖到朱砂矿之后分道扬镳,30多年后月不开才到北京城,恰巧见过陈老大一面。

当时陈永湫进文物局工作,重拾陈家祖传的錾金手艺活,做一些文物鉴定修复的工作。他向月不开道谢,谢他指引大家改邪归正。

那时,陈永湫便已经觉察出月不开不是等闲的凡人。他销毁了所有的证据,只留下大家在地质考察院的合影,留最后一个念想。没想到“念想”竟然落成了把柄。

陈永渠招呼身后一个阔肩膀的黑衣人,那人躬身听了吩咐,从屋里拎出来一个人,推到三爷右手边的椅子前,按着头逼他坐下。那人坐下去的时候很吃力。

他年岁不算大,三十出头的样子,穿一件宽大的变形金刚大黄蜂卫衣,窄腿牛仔裤膝盖漏洞,脚上一双翻毛的卡其色马丁靴脏兮兮的,鞋帮上泥浆滚滚,显然他自己不打理,家里也没有人帮他打理。

他头发蓬乱,脸色青灰,一副精神垮塌、半死不活的样子,完全不是来参加喜宴的,倒像是绑票了好几天的人质,被人薅着头发拖到这里来。

“要命!这小子怎么被逮住了,”月不开咬了咬牙,他认出这位是潘家园古董店柒宝阁的老板,人称“小柒爷”的柒陆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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