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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跟长女并不亲厚,却也依稀记得长女儿时身侧便跟着个丑丫头。
宁邑目光在雏云脸上扫了一眼,最终落到了一旁的崔妈妈身上,不由眯着眼多看了一眼,只在这老婆子脸上探出了一抹眼熟之色,当即一眼将人认了出来,原是当年吴氏跟前的侍女崔氏。
不过,宁邑对这崔氏并不喜欢,相反,还有些生厌,当年吴氏跟前那侍女崔氏可没少怂恿那老实巴交的吴氏闹过官司,闹得宁邑后宅鸡犬不宁,惹得宁邑震怒过几回。
只是,十年前走时,不过三十几岁,还是个妇人,不想,如今再一见时,竟苍老得似个婆子了。
宁邑面上微诧。
便见那婆子双眼发红,忽而嗖地一下匍匐跪拜在地,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地上,只微微哽咽道:“总算是见到侯爷了,姑娘……姑娘心心念念的将爹爹挂念着,这会儿若醒着,一准高兴得蹦跶起来了,只无奈姑娘病弱缠身,这会儿还昏厥着,不能起来给他父亲磕头了。”
崔婆子伏在地上,一边擦泪,一边哽咽的哭喊着。
宁邑闻言,虽有些心烦,却也难得有些动容。
当年那吴氏不得他喜爱,后诞下长女亦是个病弱缠身的,是日日养在屋子里极少出过门,他与她相处不多,再加上那时爱妻有孕,满门心思都扑在了谢氏及其腹中胎儿上,便一时将长女冷落了去。
后荣荣生下来,可爱骄纵,而长女羸弱不堪,再加上那长女脸上与难产过世的吴氏有几分挂相,便有意无意的遭他避及。
在宁邑的印象中,他连抱都没抱过长女一回,唯一一回相处,还是当年牵着她的小手入宫,彼时,冷不丁从个襁褓中的婴儿成了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如今,又冷不丁初长成了个婷婷少女呢。
宁邑立在床头,将床榻上之人细细端详着。
只见这会儿床榻上之人闭着双目,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小脸巴掌大小,面白如纸,嘴角还泛着淡淡一抹乌青之色,一眼看去,眉眼仿佛与幼时略有些相似,不过,到底十年未见,一眼探去,满眼皆是陌生之色。
看着容貌依稀是个出挑的,不过寡淡瘦弱,且气息微弱,且这猛地一眼远远瞅过去,只觉得与当年她的生母吴氏难产过世的景象竟有些惊人的相似。
彼时,他在外与柔儿相遇,两人互素心肠,不免失了方寸,事后,回到府中,念及吴氏挺着大肚子苦不堪言,头一回,一抹心虚愧色涌入心头。
那日,念及那吴氏思念故土亲人,头一遭买了她心心念念的莲子灯芯糕欲去探望,结果,方一踏入府门,便闻得一声惊人噩耗。
宁邑匆匆赶赴后院时,远远见到的便是早已气绝身亡断了气的吴氏。
那样一张脸色惨白,没了半分生气的脸,只觉得与眼前这张面容面如白纸,形容枯槁的脸如出一辙。
宁邑不过匆匆看了一眼,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握,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好生照看着。”
“若有个什么大碍,只管将大夫请来查看便是。”
最终,宁邑背着手,交代下这两句后,便再无了任何只言片语。
他一言不发的立在床头,良久,便转身搀着那谢氏道:“回吧,这里自有下人照看着,你身子刚好,勿要操劳过重。”
便一时携手谢氏缓缓踏出了屋子,待出了屋子,想了想,便又冲着谢氏道:“若你与她的八字不合,往后这里少来便是。”
一语,便直接出了院子。
一直待走远了,便依稀听到那谢氏柔柔的声音传了来,道:“我到底乃她母亲……”
崔妈妈与雏云二人将其送出院子,一直待那夫妻二人走远了,崔妈妈的脸上方染起了一抹悲愤又无力之色,良久,嘴里喃喃道着:十年了,便是送出去一条狗,再见时也会忍不住想要摸摸它的脑袋,我可怜的姑娘。
雏云只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目光,一时眼一抬,扫过院门口那三个大字,雏云顿时冷笑一声道:“好个摇夕院!真是煞费苦心了。”
夕阳西下。
摇摇欲坠。
咒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