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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和荠延陶河而下说服各个部落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那些生活在集群边缘落单的部落,自己都快养不活自己了,面对喷香的麦饼和新奇的故事,他们往往会放下戒备,答应船队向北迁徙。
而那些离陶河沿岸较远,已经开始抱团取暖的聚落,他们已经形成了类似羊牙城中部落联盟形式的联合体,面对这支南下的过江龙,地头蛇们的抵抗开始了。
北上可能会过上好日子,但大多数首领都和松子一样,夺过他们领导联盟的权柄无异于宣战的信号。
站在联盟首领的位置上,那些从水上来的人是侵略者,是需要被驱赶的对象,而对于部落中的普通人来说,桦和荠带来了食物和对未来美好的期许,上层和下层的态度在悄无声息间割裂了。
然而首领之所以为首领,是因为他手中握有统治联盟的暴力机构,一场百余人的武装械斗在陶河沿岸爆发了。
桦和荠带的都是不会晕船的脱产士兵,加上羊牙城中抽调出来的三十人,一百人的队伍前方七十人迈着整齐的步伐,剩下的散兵游勇则四散开掩护方阵的侧翼和后方。
鲜血和断肢飞扬,草地上染了一地鲜红,部落首领几十个由猎人组成的队伍哪里是这支日日训练持续一年的军队的对手,哪怕是羊牙部落抽调的三十人,也不是他们这支力量可以应付的。
桦和荠贯彻着顾国的意志,遇到听话的部落就招,不听话的就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掠夺人口统一的过程中必将伴随血与火的倾轧。
桑的部落就是一个很好的模板,不过这是一个自上而下的清洗,几乎所有的族人向往顾国族人那样的生活。
但陶河下游的这些部落族人并未亲眼看见一望无际的麦田、随时取来宰杀的山猪和山羊,首领们那些可无可有的压迫和剥削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部落联盟中的族人们有对顾国的梁城心向往之的,但由于部落中血亲和氏族的根深蒂固,大部分人依然站在首领和血脉亲情的那一边。
部落联盟中站在船队这边的带路党们,在那些部落中的族人们眼中就是妥妥的“汉奸”,虽然这种类似殖民主义的做法会让后世诟病,但现在快速扩充人口和土地的办法有两个。
最简单的便是将城中各个要员分封出去,封爵位,让他们自立门户,只要承认他顾国的梁城为文明的正统即可。
即便在他离开后梁城衰微,各诸侯想要代替他设下的梁天子也未尝不可,后人中总会有类似秦国那样力挽狂澜的诸侯君王,将这天下一统。
这个办法是建立在世界上只有他一个穿越者的基础上,然而系统似乎投放了不止一个穿越者。
如果按照此种办法,分封出去的诸侯国万一碰上来自现代或者未来的穿越者,他们一眼便能看出分封制政体的弊端,一旦灾年到来,田中的农民交不起税,便可能会有敌对的穿越者在背后推一把手,武装起来的农民起义军就可以将这个诸侯国瓦解。
另一个方法就是将四周的人口全都聚拢在一起,其他穿越者想要在核心地区策反他的民众也不是一件易事。
顾国觉得他与当年脚盆鸡侵华的暴行是不同的,脚盆鸡满口冠冕堂皇的东亚共荣,实际上只不过是作为曾经的小弟看见大哥衰微,极度自卑的心理让脚盆面对自己的宗主国越发病态,想要取而代之的思想甚嚣尘上,于是那个“共同繁荣”的口号成了妥妥的侵略。
但顾国真的是给陶河下游的部落带去好生活的。
青铜工具将城中的建筑拔高了一个等级,最初的那几十间只能用夯土糊墙的低矮房屋,现在已经被用来当做牛栏和猪棚了,小部分人已经住进了两层小木楼。
这些楼房第一层用木头柱子、夯土、砂浆一同筑墙,在用木头横梁吊顶之后,第二层则是纯正的木质结构了。
而这些在这个时代最先进也是最时尚的屋子,自然是有能力者居之,比如住在其中的有带头造水车的小枫,造水渠的桂等等。
除开小木楼,城内外建得最多的依然是带炕的夯土小屋,就是五年前顾国建造样式的翻版,现在距梁城以南两公里的地方,一座拥有三十间土屋子的村落正拔地而起,这是陶河南方那些部落的安置房,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必将带着他们从山洞中走出,在肥沃的平原上撒下小麦的种子。
有了牛拉车作为交通工具,梁城与这个小村庄之间不再需要靠着桦皮船运送两地的粮食和物资。
顾国坐在一架牛拉平板车上,与他一同前往的还有选了医学这门选修课的几个孩子,他们所经过的这条土路已经被夯实,可以并架行驶两辆牛车。
坐在前头的顾国一边指着地里随处可见的野草,边耐心解说:“同学们,那是一株野生的马齿笕,可以治拉肚子”
顾国经过五年的学习,从系统那兑换来的简单的植物学知识已经完全掌握,他正将其中的内容编撰成册,在纸还没有造出来之前,一块块印着各种植物轮廓的陶板挂在各家各户的门口,上面全是一些治疗小病的植物。
一小撮农民将陶板上写着治疗拉肚子、止血、感冒等常见植物挖回城中种植,渐渐草药田形成了规模,一群对草药感兴趣的学生诞生了,于是顾国增设了农学和医学两门选修课。
这群学生中有学化学的,也有学物理的。
其中一个孩子问道:“姬老师,马齿笕的哪部分才能用来治拉肚子呢?是它的叶子,还是根茎?”
顾国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是因为这群孩子向着新问题思考了,而不仅仅局限在他教授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摇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
简单的植物学只不过是将植物最言简意赅的内核计入其上,但个中的药理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还记得老师教的对照实验法吗?等你们拉肚子了,自己去试试便知道了。”
看着孩子们亮闪闪的眼睛,顾国只能回答这么一个不怎么严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