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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舟听来,更是心内惭愧。
说来,齐家也好,张家也罢,都是妥妥的好人家,这等子的亲事,以表姐的出身,都是高攀来的。
可惜啊——
眼见她面上生了愧疚之情,齐家四夫人想着怕是她不了解自家六郎,故而有难言之隐。
立时说道,“观舟,婶子虽说不识大字,长得也略有些粗鄙,可膝下的六郎,倒是一表人才,比不得你家岸哥儿高大英俊,但也算得是相貌堂堂。至于科考,六郎一直努力读书,虽说资质平平,但也不曾厌弃——”
宋观舟听来,就知晓让齐家四婶误会了。
她赶紧解释,“婶子,齐家儿郎自来都是博学多才,儒雅之士,这点上头,我姐妹断不敢轻看。”
“呃……,观舟,那你们姐妹顾虑在哪?喔!还有个事儿,六郎跟前是有个丫鬟,容我回去,打发了就是。”
“婶子误会了。”
宋观舟一听人家要打发丫鬟,清扫房屋,自是不敢拖沓,赶紧说道,“婶子,齐家高门大户,表姐无父无母,家族凋零,只有表哥一人相依为命,实在是齐大非偶,难以高攀。”
如若宋观舟不是满面真诚,齐家四夫人都以为眼前明艳美人是在糊弄于她。
“观舟,有些人家看重门户,可我们家……,没有这般在意。”
宋观舟缓缓摇头。
“婶子与叔父、乃至六公子,都是厚道人家,如若姐姐真是进了门,定然不会薄待于她。但是婶子,姐姐幼时丧母,刚过二八,父亲又没了,后母撑家,难以教养。如此不堪身世,哪里堪培齐家儿郎?”
“这……”
齐家四婶蹙眉摇首,“观舟,你就是她的娘家,你嫂子也是她的娘家,难不成我们齐家还瞧不起她了?这点上头,你放心就是。”
宋观舟轻叹一声,连连摇头。
“四婶,姐姐在我眼里,也是极好的,尤其是性子,温婉贤淑,兰心蕙质,但也是外柔内刚。可这千万般的好抵不过出身,以及自小到大受到的教养,能做小康富户之妻,旺夫生财,却难为簪缨世家之媳,相夫教子。”
齐家四夫人听来,张口欲言,想要辩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孩子,我们是齐家四房,靠着长兄嫡嫂过日子,没有这般的——”
说到这里,齐家四婶都说不下去了。
是啊!
门不当户不对,姑娘家不是瞧不起齐家,是高攀不得。
“观舟,其实日子是人过的,未必就在意这些陈规旧例,关上门来,只要他们夫妻和美,一切都不是事儿。”
“婶子不嫌弃我家姐姐,孩儿感激不尽。”
宋观舟长叹道,“可许家落败,不堪婚配。莫说是姐姐了,就是我,也是孤家寡人,日日里看着四郎过活,真有一日,他若不喜了,我也只能体面退下。”
“浑说,好孩子,你们夫妻千年修来的缘分,断不能说这般的丧气话。”
宋观舟淡淡一笑。
“婶子细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我若是能支棱一二,倒是能护着姐姐高嫁,可高嫁了又能作甚?名声好听,还是日子好过?怕也不尽然。毕竟娘家凋零,真要是争执起来,未语弱三分,所以啊,还是门当户对的好。”
一场谈话,在齐悦娘与许淩俏寻来时戛然而止。
娘儿四人落座亭子,丫鬟们重新上了炭盆子和热茶点心,吃吃笑笑好一会子,宋观舟方才提出告辞。
“本来婶子好不容易过府一趟,孩儿定当侍奉在前,奈何屋中琐事不少,还请四婶谅解些。”
“你年岁轻,不可那般多的想法,来日里若得了空,与悦娘一同回来,我们府上旁的稀松平常,却又一园子的腊梅,得了雪的时候,赏梅最好。”
一番寒暄告别,眼见着姐妹二人与钦哥儿说说笑笑,离开扩月斋。
齐家四夫人面上的笑意,忽地就落了下来。
齐悦娘见状,扶着她往屋内走去,“婶子,屋外风凉,咱娘俩屋里头说话。”
齐家四婶低叹不已。
“你家四弟妹,不曾多问两句六郎,一口就婉拒了说亲的事儿。”
齐悦娘倒是早已料中,这会儿也不觉得奇怪,故而安抚道,“四婶,也是六郎看中了凌俏的样貌,若我说来,两人也不合适。”
嗯?
齐家四夫人看向齐悦娘,“悦娘怎地说出这番话?”
“婶子,没有娘家依仗的媳妇,扛不住齐家上下磋磨,您与四叔再是护着她,可我那后娘,二婶家的两个儿媳妇,三婶那碎嘴婆子,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一说到这里,齐家四夫人双目微闭。
“你那六弟,难得如此中意这位许姑娘啊。”
齐悦娘问来宋观舟的回话,听完之后,再度劝解,“罢了,只当是没个缘分。”
“悦娘,不瞒你说,婶子瞧着也喜欢。”
长得好,性子好,哪里都好!
齐悦娘宽慰几句,过了晌午,齐家四婶起身告辞,挽留再三无果,只能送出门去。
上了马车,齐家四婶还是止不住的长吁短叹。
齐悦娘低低笑道,“我的好婶子,让六郎好生苦读,若得了个功名,定然能娶更好的娇妻美妾。”
说来,寻个高门大户,压得住齐家的,还能助堂弟一臂之力。
宋观舟与许淩俏回到韶华苑,许凌白刚好被小丫鬟们哀求着取放到树上的纸鸢。
姐妹二人入门,忍冬早早看到,迎了过来。
宋观舟循声看去,“那般高,表哥怕是也没办法,去请临山大哥。”
忍冬欲要搀扶宋观舟,被宋观舟婉拒。
“没这般的娇气。”
自顾自跳上了两级石阶,惹得忍冬低呼,“我的祖宗,您倒是慢些啊。”
宋观舟断腿虽说愈合,可最近换季,气候骤变,腿里的骨头被天地之气影响,夜里疼得睡不着觉。
今儿忍冬不放心,还差使阿鲁得空定要去孙大夫那里取草药。
“不碍事儿。”
再看许凌白,长袍撩起,塞在玉腰带上,正小心翼翼往树上爬去。
“大哥小心些,怎地不喊下头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