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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栩喊回去，盘算着要又是老满贯的话，便让人打发了他，免得让二哥心烦。
“哼……”
“哦……你没说它难吃，我就以为你觉得它好吃。”李栩把饼往嘴里一叼，替萧辰盛了碗白粥放到他跟前。
见萧辰不答，只顾低头搅着粥，李栩只道他心烦，亦不敢再问，自盛了一碗，也吃起来。
“知道了，二哥。哎哟……实在疼得很。”
“这个人对他来说很要紧么？”萧辰追问。
“李公子，在吗？楼下有人找。”
卫朴无奈，知道义父又陷入了往事之中，只得应了。他因看昨日之事，知萧辰容貌定然时与萧逸甚是相似，将他们再次请入府中全因拗不过卫近贤，实非他心中所愿。但见此时，卫近贤以往发呆症时大多是时处于悲伤之中，或是愤怒不已，而像今日这般欢喜却是甚少见到。
李栩挠挠头，低低道：“要是二哥你去劝她，说不定她肯呢。”
“你是君子，我是小人？”萧辰想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试探问道。
“是他提出要见二位的……”他有些支支吾吾，犹豫片刻，终还是道，“我家老爷说不定会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若然这般，还请体谅，尽量顺着他老人家。”
“你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眼，连女儿家都不如。”萧辰薄责他。
其实就算他不说，萧辰也能感觉到，浊重的呼吸声就在近处，与昨日一模一样。
“云卿啊云卿，我就说过，你把世事看得太通透，这样不好……”卫近贤仍在轻笑，“你看，遭报应了吧。”
李栩忙探身过去，随即脑袋上挨了一记爆栗子，痛呼出声。
“爹！”
“那我是君子？”萧辰轻声问。
卫近贤不答，撑起拐杖，朝他探过身子来，细究着他的眼睛，半晌才叹息般道：“原来你真的瞎了。”
昨日见到卫近贤的癫狂之态，萧辰心里着实是有些失望，这么一个半疯的人，想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只怕是不易。
“这位便是……”
片刻后，脚步声停住门外，为免回头再挨骂，也为表示自己的宽宏大量，在叩门声刚落下的时候，李栩便拉开了门。
或者，这位李大夫不用医术，单凭长相便能解开义父的心结——他如是所想。
“二哥，说句老实话，开封府大牢都比那屋子干净些。”李栩直啧啧嘴，“老鼠蟑螂虽然都齐全，可起码没那么臭……”
萧辰不答，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出去，砰地关上门，然后——终于清静了。
卫近贤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能算是君子，哈哈哈，你看我这样子像么？这辈子我连个人形都活不出来，还想着当君子，若让人知道，岂不是连牙都要笑掉。”
“小五！”萧辰喝住他，“闭嘴！”
等了半晌，听不见卫朴的回答，倒只能听见他略有些沉重的呼吸，萧辰放缓语速，温言道：“卫兄，待会既然要我们做戏，那么起码要让我们知道一点，否则扮起来也不像。若是穿了帮，再令卫大人情绪不稳，岂非更糟。……况且，昨日我便说过，他在意的事和人便很可能是病根所在，常年纠结于心，日积月累，先发头风，后患呆症，只怕都是由此而来。”
“二哥……”
这话，与萧辰原来心中所想一样，只是听了，还是不由得有些失望。在他心里，他倒宁可爹爹与这太监没有一丝关系才好。
李栩饶有兴趣地看着卫朴的左右为难状，并且适时地追问：“昨日我就觉得有些怪，到底是谁？”
众人都做好，下人又端了茶上来，卫近贤仍在直愣愣地盯着萧辰，目光从初始的惊奇转为迷惑，迷惑之后又转为欢喜，猛然直起身子，大声道：“小朴，去把我那坛子埋在书房前梅树下的醉君子拿来，我要与都督喝一杯。”
李栩面露喜色，低声朝萧辰道：“二哥，他们果然来请咱们了。”
卫朴甚喜，道：“多谢二位，轿子已侯在客栈门口，二位请随我来。”
“那你过来，我替你揉揉如何？”
“……他又盯着你看了。”李栩附耳萧辰。
“不了，实不相瞒，我一早冒昧打扰便是想请两位过府，不知两位可否方便？”
“这个……”
店小二话说一半，就被李栩给打发了：“知道知道，我们认得，多谢小哥，你且忙去吧。”话才说完，他朝卫府管事拱手笑道：“说起来，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呢？”
“是。”萧辰静静道。
“二哥，”李栩死皮赖脸地扒在门框上，“那……你还吃不吃饭？”
“二哥，你说要是那姓卫的不来找我们了，那怎么办？”
对于李栩的举动，卫近贤浑然不觉，只是盯着萧辰，忽地又是一笑：“瞎了好，瞎得好……”
“可是卫大人病情有变？”萧辰并不急着起身，而是先询问。
李栩暗喜，萧辰波澜不惊。
这话把卫朴推到更深的左右为难中去，李栩幸灾乐祸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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