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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惨状的乌美凤,心里冷冷地想。
接到皇上的命令,太医署的人匆忙赶到茶会现场,一看到乌美凤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都吓了一跳。
这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
全身上下布满了数不清的血孔,不断往外流淌着黑血,伤口发炎红肿,明显的白色脓包快要破裂,就像是一座座活火山。
“愣着干什么,快诊断。”北陵皇拉着皇后站在离乌美凤很远的地方,冲着太医怒吼。
太医们这才慌忙应了一声,上前诊治。
“这……”
连续三位太医,号过脉后都脸色沉重。
“怎么样?”北陵皇见太医脸色不对劲,急忙问道。
难道,这人已经不行了?
乌美凤可是乾国那边特意选来和亲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向凤启元那边交代?
“回皇上,这蝎毒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是琴文公主身上的伤……哎,老臣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势,要治愈不难,但是这容貌恐怕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老太医们惋惜地摇头,多么漂亮的人啊,可惜,太可惜了。
“这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北陵皇忍着恶心瞥了眼地上的乌美凤,这千疮百孔的模样,就算治愈了,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看着就让人作呕。
一想到下月初三封她为妃之后,还要长期与她同床共枕,北陵皇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恕老臣无能为力。”太医们跪地俯首:“这么严重的伤势,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至于容貌……哎……如果琴文公主恢复顺利,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痕会逐渐淡化。”
淡化有什么用!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北陵皇心里暗骂,沉着气说:“好吧,那琴文就交给你们医治,不过朕得提醒你们,下月初三就是封妃大典,这时间已经定好,消息也放出去了,你们务必在这个时间之前把人治好。”
下了死命令,北陵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会场地。
他可不想再对满身创伤的乌美凤多看一眼,免得晚上做噩梦。
“好了,琴文公主受伤需要静养医治,各位就先回去吧。”
皇后留下来主持大局,让大家都散了。
目光扫向倒地不起的乌美凤,她眉眼间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
呵,小贱人,在本宫面前引诱皇上,这就是你的报应。
回去的路上,万夫人与安轻颜双双过来向姜雪道谢:“多亏恭王妃的丹药,这才让我们免于受灾。”
正是因为服用了姜雪给的丹药,那些四处乱窜的毒蝎才会避开她们,没有让她们受伤。
离开的时候,安轻颜特别留意了一下其他的夫人小姐,她们或多或少都被毒蝎误伤。
“两位夫人多礼了。”姜雪微笑回应:“二位夫人之前对长乐多有照拂,长乐怎能让二位陷入危险之中呢。”
“那毒蝎可是恭王妃你之手笔?”安轻颜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里毕竟是皇宫内部,隔墙有耳,所以她必须得小心谨慎。
“祸水红颜,秽乱后宫,引诱君王,寡廉鲜耻,是以天公发怒,降下报应罢了。”
含蓄一笑之后,姜雪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
安轻颜与万夫人心领神会,了然地点了点头:“是啊,有这么一个祸国妖妃,的确是容易惹怒鬼神的。”
悉簌簌。
此话一出,不远处的草丛轻轻一动,过了一会儿,一道黑影悄咪咪地离开。
姜雪和两位夫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皇后身边的丫鬟月桃,赶紧跑去给主子通风报信,这话她肯定爱听。
一出宫门,卢临猗和萧瑰就跟姜雪一块儿上了马车。
“四嫂,刚才你跟那两夫人的对话,是真的吗?琴文公主真的因为搞乱后宫惹恼了神仙,所以才遭到了惩罚?”
萧瑰这丫头好奇心特别强,一进车厢,见四周没人盯着,立马就问起了姜雪。
“哎呀,什么鬼神啊,都是瞎扯淡。”姜雪笑着摇摇头:“你看今天皇后那脸色,想必你这安乐公主也瞧出来了,乌美凤当着大家的面勾搭皇上,跟皇后抢风头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
皇后可不是个大方的人,心里肯定不爽。但是当着皇上的面,还有她那副皇后的样子,她不能直接发作。
但是如果借着红颜祸水,害了北凌的说法,她要整乌美凤就名正言顺了。刚才我说话的时候,月桃不是偷听去了嘛,现在肯定一字不差地告诉皇后去了。”
“所以,四嫂你是故意这么说,让皇后去对付琴文公主?”萧瑰追问。
“这些天,听说皇后因为乌美凤闹心,就把气全撒在你头上。我和你四哥担心的不得了,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让皇后把注意力从你身上转移到乌美凤那儿,这样你也能轻松点儿。”
姜雪摸了摸萧瑰的头,这一年多来,她早就把萧瑰当成自家妹子了,知道她在宫里不好过,姜雪和萧湛都挺心疼的。
“谢谢四嫂。”萧瑰听了姜雪的话,心里暖洋洋的,眼眶也湿润了。
她还以为自己受的委屈藏得很好,没想到四哥四嫂都知道,还这么用心帮她。
“如果这不是天谴,那些毒蝎是怎么回事儿……”萧瑰还是想不通。那些毒蝎子怎么就像被指挥了一样,全都冲着乌美凤去了?
“还记得我跟她一起喝茶吗?”姜雪看到萧瑰一脸迷茫,忍不住笑了:“我在茶里加了点东西,能让乌美凤的血散发出吸引毒蝎的独特香味。不过我没想到她会对那东西过敏,抓破了皮,血流了出来,这才引来了一堆蝎子。”
过敏这事儿确实出乎意料,但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大致相同,甚至效果更胜一筹。
如果不是她抓破了皮,毒蝎的数量可能会少一半。
现在这种情况,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报应了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萧瑰这才明白过来,所有疑问都解开了。
她扭头看了看一上车就独自坐着,低头不语的卢临猗,轻声叫了声:“临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