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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上前行礼,不卑不亢道:“展昭参见睿祥郡主。”
两人行至席外,皆挽弓搭箭,席间一片寂寂然,人人均屏气凝神地注视着他们。射孔明灯比起寻常射线香要难得多,线香虽细,但距离尚不算远,且是静止不动之物;而要射孔明灯,并非是将灯射破,而是射断灯芯,才能灭烛火。孔明灯飘在空中,相距遥远不提,且飘移不定,烛火尚在灯内,光影憧憧,可以说难度极大。席间辽人不少都是善于骑射的好手,但此刻扪心自问,也都没有自信可射下灯来。
说实话,仅仅用“挺精神”来形容耶律洪基实在有点冤,不过不久赵渝自己就能亲眼看见了。
展昭笑得风清云淡,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她不会走,他自然也会想法子不让她走。
“展昭惭愧。”
耶律洪基甚是温柔,转头又吩咐身旁的侍卫:“把我车上那罐蜜制山果取来与公主。”他朝赵渝道,“接下来还得赶路,驼车甚是颠簸,公主若感眩晕,可尝尝,说不定会舒服一些。”
虽然知道她胆小,但也没想到会把她吓这么一大跳,展昭不免愧疚,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我可没骗他,你别想岔了。”似乎很明白他心中所思,她慢吞吞接着道,“然后我才告诉他,你已经把剑送给了我,我答应了你剑在人在,剑那什么人就那什么……这句是我蒙他的,我承认。”听见展昭轻咳两声,她没奈何地承认。
赵渝一怔,她说话没什么忌讳,所说自是清清楚楚的大白话。
这般缠头缠脑的话也只有她才想得出来,展昭倒是见怪不怪,只是奇怪包大人如何会被她绕进去。
看着她的笑颜心中感动,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得她如此倾心相许。展昭长叹口气,将她搂入怀中,两人静静相拥,天边一轮新月如钩。
“李大人颇有才学,三年前就边境问题两国通商问题上谏,深得皇上赏识,特地把庞三小姐指给了他。”
“小七……”展昭的手按在她肩膀上,“我知道我不能强迫你留下,或是强迫你离开。但我必须告诉你,契丹是蛮荒苦寒之地,这一去便是数年,说不定亦要终老辽国,你想明白你可受得了?”
“……这个,还是不用说了吧。”她有些不情愿。
莫研挠挠耳根,才勉强回答出来。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个展昭,幸好她再傻也明白,万不能在公主面前说此人比不上大哥之类的话,所以只好勉勉强强挤出几个字来敷衍赵渝。
“只要你不赶我走,尽管问就是。”
展昭笑着摇头,握她的手紧了紧。
赵渝自然也没指望她能给出什么法子,那话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罢了。
此时日头已落,毡帐外围不远处契丹侍女来来往往地忙碌着,烤全羊的香味飘过来,莫研深吸口气,心中暗道:都说这里是蛮荒苦寒之地,说什么契丹人都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可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这么香的肉,茹毛饮血的人可万万烤不出来。
对于赵渝来说,莫研的回答干脆利落而且甚是快活,她不由得愣了愣,面前的莫研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当,只是显得更瘦小些。她身边的几位侍女,年纪稍长于她,亦是被指定随嫁往契丹,虽然已在她面前极力掩饰,可她还是看得出她们对于异域的恐惧和害怕。便是内敛持重如展昭,这些日子亦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孤寂。
河间府尹李奇高随同夫人是前来送行的,在旁边候了半晌了,因不明莫研来路,也有些不明就里,自然不便插口。眼看公主上了马车,李奇高方才上前,朝展昭拱手笑道:“展大人,若有事尽管遣人相告,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营内甚多人都被此人惊着,纷纷出帐来看,耶律洪基身披锦织外袍,也急急步出……
“出席酒宴?”赵渝微愣,此举并不合宋朝礼仪。
展昭暗叹口气,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么得意,那么萧观音多半是要失意了。
展昭微微一笑:“展昭惭愧。”
众人等了一会,忽然看见远远的十几盏孔明灯徐徐升起,衬着墨蓝夜空,幽灵般地飘飘忽忽……
赵渝闻言,总算又安心了几分,忍不住问道:“好看么?”
在大辽的勇士大多都身材魁梧猛如恶虎,而眼前此人眉宇间温润如玉,清风朗月一般,是她在大辽从未见过的。
她摇摇头,奇道:“当然不会。”
原来就是这点小事,展昭有些哭笑不得,但又知道莫研最怕这些,只好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也许是这里风大,从缝隙里透进来也说不定。”
夜空中,两盏漂浮在最高处的孔明灯,灯火明暗一闪,转而熄灭,慢慢沉将下来。
耶律洪基点点头,那人退到后面,大队人马一起往广平碇而去。
赵渝微微一笑,朝莫研点了点头。
“展昭,你可敢与我比箭术?”
“请副使大人任择靶眼。”
“你当真功夫很好么?”萧观音好奇道,“听说你用剑,不如舞剑来瞧瞧。”
“我会帮你的。”她自信满满。
银执壶、银盏托、银匙、琥珀柄银刀、玉柄银刀、玻璃瓶、玛瑙盏……莫研扶赵渝坐下后,便静立在赵渝身后,目光所及,心中暗想,大宋每年的三十万两辽国还真是物尽其用。
“你过来吧。”
“她好像也吓得不轻,叫了好几个侍女进去陪着她。”
展昭摇头:“我确是射偏了,没有射中灯火。”
萧观音这才正眼看向莫研。后者目光炯炯有神,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然后又开口了。
“锅里还多着呢。”她笑答道,余光瞥见耶律菩萨奴已走远,“那个棺材板又找你作什么?”
“你……”赵渝气结,瞪了她半晌,一股气忽又泄下去,懊恼地低低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是我切的不好,是你不会吃,这可怨不得我,莫研看向萧观音的目光如是说,然后她施施然退回到赵渝身后。
闻言,再看看莫研手中的巨阙,对于不明真相的包拯而言,这个借口确实足以蒙混过关,展昭还真是无话可说。
“多谢公主体恤。”
“……长得挺精神的。”
展昭解释道:“最后一箭,耶律菩萨奴的箭连续穿透两盏孔明灯,而我的箭失手,所以有两盏灯灭,而一盏灯只晃不灭。”
赵渝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放下车帘,没过一会,终是心痒难忍,又复撩开车帘,朝莫研招了招手:“你方才瞧见那人长相了么?”
“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在民间,相扑流传甚广,颇受欢迎,只是常居深宫之中,赵渝哪里见过这个,更别提这些男子皆精赤上身,她立时又恼又羞地深低下头,随行来的侍女也都红了脸低下头窃窃私语,唯有莫研眼睛倒睁得比平日更大,饶有兴致地瞧着大汉互搏。
“一共有十六盏孔明灯,你们每人射八箭,多者为胜。”耶律洪基笑着宣布比试规则。
“那耶律洪基对她……是将她当小妹妹么?”赵渝又问道。
又有一坛坛美酒被端到各人案旁,坛大如肚,而酒器亦不是中原惯用的杯子,而是大如海碗的錾花银温碗。莫研瞪大眼睛,连连吸气,可谓是大开眼界,突然发觉吃酒原是件极辛苦的事情。
他握箭的手紧了紧,长身站起,目光在夜空中来回搜索,却仍旧只看得到一盏,始终没有找到另外那一盏。
展昭正要开口,赵渝已起身,也不多言,略举银碗,凑到唇边,竟然一饮而尽。
耶律洪基与赵渝分别落坐南北上座,耶律洪基下首是耶律菩萨奴,赵渝下首是展昭,以下辽人宋人各分南北依次落座。赵渝第一次见到耶律洪基,目光短短接触,便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去,亦不敢细看。
墙外不远处的池塘边上,几株老柳轻垂下嫩枝。一个纤细的人影就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背对着他,圈着双膝,头歪歪地枕在膝盖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柳条,百无聊赖地拍打着水面,水中的明月被她弄得摇来荡去模模糊糊。
“公主有事?”
耶律菩萨奴紧盯着那盏晃动的孔明灯,半晌,才转头问道:“你怎么会没射中?”
微微挑眉,赵渝白了她一眼,才无力道:“你就是为了展昭,才来劝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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