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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青一把抱起了软榻上的伍太妃,心痛欲绝地看了眼后,发现竟然不是莫离殇,愣了愣,手条件反射地一松,伍太妃又呈自由落体掉在了软榻之中。
“啊!”伍太妃凄厉的尖叫再次回响在诺大的宫殿之中。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吓得跪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海东青大惊失色,连忙再次抱起了伍太妃,急道:“母妃,您怎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伍太妃疼得说不出话来,美艳精致的脸一片苍白,她颤抖地手指着莫离殇,眼中一片怨毒。
“呵呵,皇上,这个问题还是让臣妾来回答吧。”莫离殇这时神闲气定地走了上来,雪白的长裙飘散开来,在光可照人的地面上翻腾起一层层的雾浪,一道道,仿佛踏波而来,渐渐地晕开几许涟渏,随风轻送淡淡清香。
海东青迷离地看着她,看着她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玉簪轻轻地簪上了那如云的美发,红酥手白如雪,碧玉钗翠如波,发黑如漆,在柔和的光泽下,掩映着几分妖娆几分妩媚还有几分……杀意。
她杏眼含讥地瞟了眼伍太妃后,才向着海东青妩媚一笑:“皇上,母妃心疼臣妾有孕在身怕臣妾累着了,一定要臣妾睡在这特意为臣妾制作的软榻上说话,臣妾自幼饱读诗书熟学礼仪,怎么可能做下这等胆大妄为之事?自然是谦让有加,一时孝心使然强摁着母妃睡在了这软榻上了。没想到…嘿嘿……”
说完美目邪恶地看着被扎得千疮百孔的伍太妃,看着那价值千金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唇间的笑就如彼岸花开邪魅而阴毒。
一阵风过吹落她几丝轻发,飘飘扬扬,魅魅惑惑,更是凭添了几分罂粟般的风情,吸人心魄让人欲罢不能!
武太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竟然想害她!呵呵,没想到阴差阳错,同一种苦吃了两茬!
她弯下了腰,纤手轻轻地摁在了伍太妃的身上。
一股尖锐急促的痛又再次袭卷了伍太妃,快速向全身每个细胞扩散开来。
撕心撕肺,痛入骨髓!
她额间冷汗淋淋,脸白如雪,恨恨道:“离月,你敢!”
莫离殇眨着无辜的眼,轻笑道:“母妃这是怎么了?臣媳只是关心母妃而已,要不要臣妾扶母妃起身?”
伍太妃又气又痛,瘫倒在地,指着莫离殇说不出话来。
莫离殇眼波流动,慢慢地站了起来,对海东青委曲道:“皇上,臣妾想尽本份扶起母妃,不过母妃好象对臣妾误会彼深……”
海东青瞪了她一眼,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嬷嬷道:“混帐东西,不要命了么?看到太妃摔在地上还不扶起来?”
嬷嬷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扶起了伍太妃,饶是这样,伍太妃还是痛得哀叫连连。
莫离殇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唇间含着几不可闻的讥笑。
就在伍太妃走过她身边时,她将唇凑到伍太妃的耳边:“母妃的忍耐力不错,就这么痛还能面不改色的忍着,让臣妾十分佩服,这点臣妾是无论如何学不会的,当然也不会有机会学的。嘿嘿……”
伍太妃气得全身发抖,可是抖一抖就疼一疼,一股股炼狱里焚烧般的痛灼席上来,几乎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总有一天,哀家会让你百倍千倍于此痛!”她眸间泛着幽幽的冷光还有无边的杀意,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那臣妾等着。”笑,轻蔑无比。
“呯”这时海东青已然将软榻给拆开了,入目之处是密密麻麻的细钉,上面还带着鲜红的血。
顿时他呆立在那里,眼中涌起残酷的恨意,那谦谦如玉的风情早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血丝涌现的杀机。
他心底怒火如烧,连绵不断。
他不敢想象如果是离儿被强摁在这上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更不能自信还能保得住离儿肚子里的胎儿!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他?
难道权力真的这么重要么?重要到了没有人性,连自己的孙子都要伤害?
那一根根带血的针彻底激起了海东青心底最残暴的野性,眸陡然紧缩,缩得仿佛成了竖瞳,嗜血的杀意凝聚成了刀尖,他带着邪佞的冷暴转向了伍太妃。
“母妃,你是不是该给孤王解释一下?”
震怒的脸冷寒的表情,吐出的话却轻柔地飘渺,冷冷的寒意从脚底窜入了伍太妃的头皮,第一次,她对海东青有了惧意。
伍太妃苍白着脸,气怒道:“解释?这还需要解释么?是你宠着的这个女人要害母妃,难道母妃还要给你一个交待不成?”
嗜血的冰冷,彻骨的寒意,他的眼就这么深深地盯着伍太妃,仿佛要将她冰冻。
伍太妃心中惊了惊,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斥道:“你要做什么?别忘了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哈哈,要不是你是孤王的亲生母亲,孤王能让伍家就凌驾于孤王的头上这么多年么?要不是你是孤王的亲生母亲,孤王能这么容忍你杀害了孤王一个又一个孩子么?要不是你是孤王的亲生母亲,孤王能在明知你杀了这么多的皇兄皇弟而听而任之么?要不是你是孤王的亲生母亲,你以为背着孤王做下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孤王能装聋作哑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步步紧逼?为什么你总是不能安份?为什么你就不能安于现状?为什么!难道现在地荣华富贵还不能满足你么?”
海东青本来还是平淡无波地责问,到最后一句猛得吼了起来,把伍太妃吓得一下跳了起来。
“孤王忍了你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动她?连她肚子里就要临盆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母亲?难道孤王对于你来说只是权势的跳板么?”
龙涎香在淡淡的飘荡着,夹杂其中的还丝丝飘散不去了血腥味道,那些宫女太监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心惊肉跳。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哀家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不过一个女人何至于你这么激动!这么发怒!甚至失去了理智,竟然责怪起哀家来了?”
伍太妃强调着,色厉内荏,只是为了驱赶起心里的不安与害怕。
“母妃?哈哈哈,你可知道正因为有你这样的母妃孤王才生活在炼狱中,明明孤王是您的儿子,可是你的心却永远向着伍家,从小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孤王真怀疑孤王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又有没有心!不,你也许是有心的,也许你的心是向着伍家的那个小公子吧?母妃……”
海东青说着说着,脸上现出了复杂的恨意。
伍太妃顿时呆如木鸡,眼中闪过狼狈与心虚,突然声嘶力竭地吼道:“放肆,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混帐话?别忘了,哀家能扶你上位也能拉你下马!……呃…”
伍太妃话音未落,喉间就被紧紧地掐住。
顿时所有的宫女太监吓得魂飞魄散,颤抖地趴在地上,眼睛都不敢再抬一下。
死寂!
充斥着慈宁宫!
“你…你。想弑母么?为了一个女人?”
“哈哈哈……”海东青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尖锐,笑得讽刺,笑得悲哀,笑得痛苦,笑得仿佛肝胆俱裂,那笑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音不绝不于,孤单寂寞感伤,让人闻之落泪。
“如果孤王做得到,孤王早做了,孤王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母妃你不是一直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孤王是残暴的,是血腥的,是无情的,是恶毒的人么?这么多年来,孤王不是为母妃一直担了那些杀兄杀弟的恶名么?也许孤王也可以尝试一下弑母,让孤王在天下人的眼里更多一份罪虐罢了。”
伍太妃白脸变得刷白,血色尽失,她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生怕一个刺激海东青,海东青真的错手杀了她。
直到伍太妃惊惧到了极致,仿佛要晕了过去,海东青才慢慢地松开了手,伍太妃措不及防跌倒在地,嬷嬷看了想去扶,却惧于海东青的威仪,只能跪在一边瑟瑟发抖。
海东青就这么站着,气势逼人地站着,他冷冷地睇着伍太妃,眸间充斥着残忍:“告诉伍家,安份点,否则孤王不介意拿伍家第一个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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