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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洛伊以为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他根本不可能睡得着,但他居然睡得非常好,好像沉香木有安眠作用一样。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是半侧着的,背后像是靠着一堵墙,腰被环着,脖颈后面是热热的呼吸,吓得他一个激灵,拜恩就凑在他后颈,他没贴保护贴,脆弱的腺体就这么暴露在alpha的面前,他随时可以咬他!即便不是发情期无法做永久标记,但一个临时标记他也受不了!
范洛伊一翻身,一把把拜恩推开。
拜恩其实比范洛伊醒的更早一点,这样的早晨实在太美好,他喜欢的人就在他怀里,像是只安静的小兽,琥珀香细微得几乎闻不到,只有凑在腺体上才能隐约闻到那一点点惑人的香。拜恩不敢惊动,就抱着他想再多睡一会儿,却没想到范洛伊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推开他。
“怎么了?”
拜恩向范洛伊伸出手,被他一巴掌拍掉:“别碰我!”
“……”是因为昨天早上把他弄醒的事情现在还在生气?可为什么到今天才突然发脾气?
范洛伊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但他无从解释,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连眼角一点余光都不肯分给拜恩,像在逃避什么。
范洛伊站在莲蓬头下面,慢慢蹲下来,像只受伤的刺猬把自己蜷缩起来,手掌交叠着捂在后颈上,护住自己的腺体。他以为他再也不可能对任何一个alpha露出后颈了。可昨天晚上他居然连想都没想起来要贴保护贴就让拜恩留下了。
这一刻的后怕让他冷汗直流。但他怕的居然不是拜恩会咬他脖子,而正相反,他相信拜恩不会伤害他,他所害怕的正是这样不可理喻的信任。
连彭浩都会说:没有一个alpha会不想标记自己的omega。
他从来不是这么天真的人。他凭什么相信拜恩不会?怎么敢这么盲目地交托信任?
如果拜恩标记了他,他该怎么办?
乔予离开之后,兰安慰他说,幸好乔予没能标记他。是啊,幸好,他还是他自己,那一时的愚蠢没让他连自己都失去。
但是拜恩甚至不需要标记,就让他发|情了……这一次他还能有那样的侥幸吗?永久标记或许是将人拽进地狱的镣铐。
他无法忘记,那个omega前一秒还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后一秒却突然发狠将掰断的一节塑料叉子扎进自己的腺体里。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瞬间而已,鲜血喷溅,父亲冲进来将他抱起捂住他的眼睛,他却听见omega声嘶力竭地吼叫:“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是你!是你!”
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乔予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拜恩听着浴室里淋雨的流水声,还在发愣,到底是怎么了?
他伸手摸在范洛伊躺过的地方,还是温温热热的,一分钟以前还都好好的,他明明睡得很安稳,一整夜被他抱在怀里甚至都没有翻身,怎么能突然就,讨厌他了?厌恶得根本不愿意看他?
拜恩下床走到浴室门口,面对着关上的浴室门,他又被他关在门外了。在他刚刚觉得自己慢慢撬开了一点门缝的时候,门又关上了。
拜恩的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压了压,没锁上,他的心猛地急跳了几下,推门进去。
浴室里水汽腾腾,范洛伊就蹲在淋浴房里,转头看着突然被打开的浴室门,门口那个人三两步快走到他身边,提着他的胳膊把他拎起来。
“哪里不舒服?伤口疼?”
范洛伊一惊,猛地推开拜恩:“松手!”
他没推动拜恩,自己差点滑倒,又被拜恩一把拽住搂进怀里。
“叫你松手!”
“不松!松开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范洛伊的心口疼了一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我?你不说,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范洛伊双手抵在拜恩肩头,低着头说,“刚才我没睡醒反应过度。你出去吧,我要洗澡。”
范洛伊刚才那个姿势绝对不是什么反应过度。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什么人能让范洛伊感到害怕的吗?害怕到要躲进浴室,害怕到要把自己蜷缩起来?
拜恩松开范洛伊,把淋湿的衣服脱掉,再次走进淋浴房,范洛伊伸手把人拦住:“让你出去。”
拜恩叹气,抓住范洛伊的手腕,把人拉进怀里:“不,你不想我出去。你想我拥抱你,想我陪着你、安慰你、温暖你。”
范洛伊整个人都僵住了,怔愣着,目光越过拜恩的肩头,望向虚掩着没有关好的浴室门,仿佛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锁门。他的双手握成了拳抵在拜恩胸口,护在自己身前,像是勉强在两人之间阻隔出那么一点若有似无的距离。
莲蓬头下的水流哗哗冲刷着,两个人僵持着,拜恩不肯放,范洛伊也不说话,水流是温热的,拜恩的胸膛是温热的,只有他是冷的。
把他这么捂在怀里,拜恩不怕冻得慌吗?
如果一直捂不热呢?
他是不是就会放弃了?自己就放开了?
范洛伊微微低了低头,咬住了唇。
拜恩轻轻说了一句:“哎……我后悔了……”
范洛伊几乎微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可拜恩感觉到了,不禁露出一丝笑,他真的很不会伪装自己,于是将环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又说:“我后悔说不会逼你,那个让你伤了心的人,让我追你追得困难重重的人,我真想揍他一顿!但又有些感谢他,如果他好好护着你、爱着你,现在也没我什么事了吧?你也不会一直单身不婚,能等到我出现,对吧?要不,我揍他一顿,再请他喝酒?”
范洛伊没敢抬眼看拜恩,他知道这些玩笑似的话里都是他的温柔,他忽然低声说:“……他已经死了。”
拜恩愣了一下,原来如此,上次他说到遗书让范洛伊突然崩溃,原来还与旧情人有关。他想松口气,心里却更沉重,范洛伊一定很爱他,才会伤那么深、痛那么久,他能赢过一个死人吗?
拜恩抚着范洛伊的后脑勺,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抱歉。”
“能放开我了吗?”
“你还没告诉我,刚睡醒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你没关系。”
拜恩叹了口气,范洛伊是不会告诉他的,至少今天不会。
“好吧,那我下次问的时候,能告诉我吗?”
范洛伊忍不住抬头看拜恩,这是可以跟他讨价还价的吗?
拜恩笑了一下:“下次告诉我吧。”说完低头吻住范洛伊,就当他答应了,反正他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没有沉香木,也没有琥珀香,两个湿漉漉的人缠绵地吻在一起,直到透不过气了才不得不松开彼此。
“可以吗?”拜恩问。
范洛伊按住拜恩偷偷挪到他腰下的手:“我说不可以,你就会放弃吗?”
“……”拜恩看着范洛伊,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垂眼看了看,叹了口气说,“很有点难。不太人道。”
范洛伊刚才就感觉到了,也垂眼看了看,差点憋不住笑,挑起眉头,说:“知道了。擦干了先出去。”
“?”所以知道了的意思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范洛伊伸手关掉淋浴,一巴掌拍在拜恩的手臂上:“准备在浴室里待多久?”
拜恩犹豫了一瞬,托住把人一下抱起来,顺手拎起浴巾披在他身上。反正他是不会放开他的。’
范洛伊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拜恩的脖子,抱住他,看着地上留下一串滴滴答答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