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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
前线的宁王率领大军反攻狼国，两场大战接连又重创了突摩可汗麾下的二十万狼骑。
迫于内外的压力，突摩可汗派出使者乞降。
大唐方面亦是从长安派出使节。
一番交涉之后，以狼国太子前往大唐为质，同时狼国每年上供牛羊各五千，战马三千为代价，重新恢复了对大唐的臣属地位。
这意味着他们从建武初年，至今将近三十年的养精蓄锐再度付之一炬。
但大唐也依然只能像三十年前，载胜而归。
驻守狼国的代价太大。
除此之外，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行之有效，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
正如宁王所言。
狼国南下掠夺本就是一种必然。
换作大唐据有狼国的位置，他们也无法多做什么。
要么看着冻饿至死，要么与大唐拼死一战，方能搏得生存之机。
要怪，只能怪这老天。
但知道归知道，要让宁王这个大唐主帅站在狼国的立场上替他们着想，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狼国覆灭不得，而且早晚会卷土重来。
他身为主帅，要为后来人负责，能做的只能是拖延这个时间。
比如……让狼国内部陷入动乱。
重新成为各部相争的局面，再由大唐从旁渗透分化，达到“以夷制夷”的效果。
宁王将这条设想请示过承平帝之后，立刻得到了一个“准”字。
于是，不出半个月。
突摩可汗暴毙的消息就传出，其膝下各子为了争夺汗位，率领部将互相攻伐，狼国陷入大乱。
……
宁王回京述职，将兵符送还之后出宫。
他照例将承平帝奖赏的银子和田产捐给义庄，然后再由义庄的人出面，把这些东西交给有需要的人。
这包括但不限于战争孤儿，以及那些因伤卸甲，回乡务农的老卒。
这些人的日子普遍比较清贫。
好在，以大唐如今的时景，他们总不至于饿死。
要是放在战乱年代，这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了。
宁王自知无力改变这一切。
他既不能让那些战争孤儿的父母重新活过来，也不能让断手断脚的老卒重新活蹦乱跳。
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心比心。
他把自己有的都给出去，尽自己所能让大家过得好点。
不过，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因为军功而受赏了。
宁王走下马车，看着熟悉的宁王府。
他站在原地，直至送他回来的军中马车消失在视野中。
这时，李泰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
他看着宁王，轻声道：“你明明还是不甘心离开军旅的。如今重回王府，莫不是担心陛下猜忌？”
“不会。”
宁王摇了摇头：“陛下待我很好，也信得过我，否则不会将全国兵马的指挥权交给我。”
李泰更是搞不懂了，他微微皱眉：“莫非是因为遇哥儿？”
宁王没有否认，解释道。
“有点儿，但这不是全部的原因。我毕竟也上了年岁，性情愈发固执，再听不进旁人的意见。我若长久留在军中，众将士头上压着一个老顽固，恐怕不是好事。”
李泰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却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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