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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也闻到了臭味，那是一股腐烂和汗臭的混合气息，令人作呕。
不过他并没有像学生们那样满脸厌恶，而是上下打量着这个今天刚来的女生。
前两天他没见过这女生，看来一直旷课的三个位置当中有一个便是属于她的。
看到同学们嫌弃自己，那名叫做缪娟的女生神情黯然，默不作声。
她虽然害怕来上课，可是她实在是太想上学了，所以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来学校。
还是和平常一样，自己受到了同学们的厌恶，她也只能低头不吭声，希望同学们能接受她回到班上上课。
不过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今天新来了一个老师。
“你叫什么名字？应该是缪娟吧？”方秋记着三个一直旷课的学生名字，只有这个是女孩子的名字。
见方秋竟然说出了自己名字，缪娟惊讶地抬起头来，点了点头：“老师，是我。”
“进来上课吧。”方秋微微笑道，“坐回你的位置上……”
“方老师，如果她坐我旁边的话，这课我就不上了！”缪娟的同桌刘艳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说道。
缪娟的神情更加黯淡，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方秋意识到自己这样安排对缪娟是公平了，可是对刘艳确实不公平，便指了指自己讲台桌旁边：“你把桌子凳子搬上来，你坐我旁边。”
全班学生都怔住了，一片寂静。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受到了震撼，缪娟更是错愕地看着方秋，难以理解。
以前许多老师嘴上说不嫌弃自己，可是眼神之中都带着那么一丝鄙夷，不经意间和自己拉开距离的动作更是让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虽然缪娟不是个调皮的学生，不过她在心底却是和班上的同学一样认同一个事实，那就是有些老师很虚伪。
从小到大，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像方秋这样的老师，所以下一刻，她忍不住问道：“方老师是吗？你不怕我身上的臭气味？”
“当然怕。”方秋笑道，“可我要是不接受你，就没人接受你了啊。身为老师，这点包容心还是要有的。”
方秋给了他们一个很意外的答案，因为他们原以为方秋会说，老师不嫌弃啊什么之类的，和平常老师一样，一如既往的虚伪。
缪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蒙，眼圈有点儿红：“方老师，您就不问我为什么身上这么臭，难道他们告诉你了吗？”
“不用问，我想我已经知道原因了。”方秋平静地说道，“你家里人做收集垃圾的工作，你需要帮家里人干完活才能来学校。可是你又担心上课会迟到，所以经常没洗澡来学校，是吧？”
“我靠！这都能猜得到！”
“他们不是串通好了吧？”
“不可能！”
学生们小声议论着，缪娟则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方秋看了下手表，笑道：“行啦，搬桌子吧，你坐我旁边。”
“装模作样，就会骗些无知少女！”王小敏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对方秋依旧鄙夷，“我倒是要看看，这家伙能装多久！”
就这样，缪娟坐在方秋的讲台桌旁，认真地听课。
本来其他学生还是要嫌弃缪娟身上的臭味，可是方秋首当其冲，他们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当然，他们还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不愿意被方秋比下去，更不愿意班上的同学被方秋给“归化”了。
方秋能做得到，他们为什么不行？
学生们的注意力一分散，缪娟身上的臭气好像真没那么臭了。
方秋正上着课呢，走廊外忽然走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个个衣着光鲜，油光满面，其他人都是满脸堆笑，只有为首那五十来岁的女人板着一副脸孔，就像别人欠她几个亿似的。
当这女人看到方秋讲台桌旁边坐着一名学生之时，她的脸变得更臭了：“陈主任，你们学校的老师就是这么上课的吗？这么明目张胆地区别对待，优待一个女生，把我们老师和教育界的脸都丢尽了！”
陈主任急忙走上前来，心里乐呵着呢，心想着方秋啊方秋，你也有今天，我整不了你，教育局局长还收拾不了你不成？
当然，他装出一脸愤怒的样子：“区局长，这个老师刚来的，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去把他给我叫出来！”
老女人区局长大喝一声，陈主任还没动呢，方秋便在教室里回吼了一声：“哪里来的白痴在外面瞎嚷嚷影响老子上课，有多远滚多远！”
区局长脸都绿了，气得浑身颤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陈主任心里乐开了花，不过他脸上却越是愤怒：“方秋，你快点给我滚出来！我们教育局的区局长来视察工作，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啥？教育局长来了？”
“贱人方叫教育局局长白痴？还叫她有多远滚多远？”
“哈哈，有好戏看了！”
学生们个个兴奋不已，眼中的八卦之火瞬间熊熊燃烧。
贱人方叫板教育局局长，呵呵，那画面实在是太激烈，想想都觉得激动啊！
“教育局局长？”方秋才不怕什么局长不局长的，他走出教室，一人对上了以区局长为首的那些人，理直气壮地说道，“请问这位领导，我犯什么事儿了，干嘛影响我上课？”
“你这是明知故问！”区局长气呼呼地指着坐在最前面的缪娟，大声呵斥，“你看看你，让一个学生坐在讲台桌旁边这么显眼的位置，你说你是不是收了人家家长的好处？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伸手向学生家长拿要好处的败类，我们老师的名声才会这么差……”
“老师名声差是因为他们有个愚蠢的更年期老女人局长吧？”方秋瞥了区局长一眼，“什么事情都没问清楚就给我扣大帽子，你这更年期老女人就是这么当领导的吗？”
“哈哈，连局长都敢骂，贱人方霸气！”
“我决定了，一定要把方老师留下来，要不然上学实在是太无聊了啊啊啊啊啊！”
“连局长都骂了，他还能留得下来？”
“还真说不定，嘿嘿！”
区局长也听到了学生们的议论，脸一阵绿一阵红一阵黑一阵青，五颜六色，像开了染坊似的：“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开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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