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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地问了。”硝子也没有回旋,开门见山地问,“悠心脖子上的伤口,是你干的么?目的是什么。”
伏黑甚尔倒也没有马上回答。
他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奶黄包放在嘴里,边吃边说:“我看你们好像对她的死都很在意。”
“手里有个说不定能派上用场的咒具,刚好面前有现成的小白鼠,不用白不用咯。”
“然后你就给我整个那么大的口子?”我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说,“拜托你,就算是做实验,也收拾干净点可以吗?”
“弄个案发现场,差点没把人吓死。”
匆匆就包了两圈纱布,然后还没裹完整,等我站起来就散开,搞得跟多恨我似的。
“谁知道你这么没用。”他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甚至还嘲笑道,“能被这种东西吓死的话,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我:“”
“哦,对了。”伏黑甚尔像是才刚想起来,比划出两根手指,大摇大摆地说,“你把我的咒具给弄坏了,本来是死了我是找不到人赔,不过你现在既然活过来了,那就把赔款结一下吧。”
“总共两个亿。”
“哈?”我睁大了眼睛,大声地说,“你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伏黑甚尔瞥我一眼,继续自顾自地说,“我这个人,在钱的事情上从来不开玩笑。”
“不是。”我抓了抓头发,“就算是特级咒具,游云最多也就值一个亿吧!而且我那是情急之下,把棍头给削尖当标枪使了而已,对咒具的效用影响应该没有那么大吧!”
“充其量我最多也只该付个维修费啊。”
“那我不管。”他耸了耸肩,“谁让东西是在你手上被弄坏的。”
“还真是敢说啊,伏黑甚尔。”隔壁杰的声音响起,在我耳朵里简直如天籁般,他皮笑肉不笑地怼道,“你那几个咒具不是都高价卖给高专的咒具库?”
“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由你来使用罢了。”
居然是这样,伏黑甚尔,你可真是擅长一鱼两吃,鬼话连篇啊。
奸商,这简直就是比夏洛克还奸的奸商!
“那好吧。”即便是被拆穿了,他也没有流露出半分羞愧,怡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还剩一个亿,欠着吧。”
“我的命有这么贵?”为了举例,我甚至还把五条悟抓出来,质问道,“就算是在悬赏榜上,这家伙都没做这么贵吧!”
其实是有的,但是为降价,我也要学鬼话连篇,无所不用其极,不把五条悟说的便宜点,怎么能凸显伏黑甚尔之离谱。
“嗤。”伏黑甚尔抱着手臂,笑道,“那这简单。你去把他干掉,我不仅免掉你的债务,还倒给十个亿。”
然后你再把儿子卖给我抵债是吧!
“你就算跟我要,也拿不出来。”我眨眨眼睛,直接无赖地说,“一分没有。”
“知道。”伏黑甚尔了然地点点头,“你是个穷到口袋翻出来会让小偷到伤心流泪的穷光蛋。”
“这样好了。”他愉悦地笑起来,“能接受分期支付。连本带息一共一亿两千万,每个月还我十六万六千的话,大概六十年就能够还清了。”
我:“六十年?还有谁家的利息高到你这么离谱的啊!”
动了,杀心动了。
“那没办法。”语调很屑,“谁让你撞我手里。”
我盯着伏黑甚尔,心里一百个突袭把他干掉的想法都冒出来。只要债主死掉的话,我的债务应该就能全部免掉了吧。
“没办法。”就在这个时候,五条悟忽然叹口气,嘟囔两句,很痛快地说,“既然你没钱,那这个钱就由我来付吧。”
这下我彻底绷不住了,不可置信地望向他:“我说,你钱多到没地花是吧?”
“诶”他挠挠头,不明所以地说,“确实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而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了啦。悠心酱,不用在意,我不会让你还的啦。”
总有一天,我会被这种人气死的。
“既然你要代给,那我也不会拒绝。”伏黑甚尔的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账号已经发到你手机里去了。”
“正好我最近签了个合同,还愁没钱花呢。”
合同。巧合的点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我假装没有听到,也再也没办法忽略下去了。
脑袋直接糊成一团浆糊,有数不清的嗡嗡声在周围盘旋飞舞。
我猛地站起来,也没来得及和剩下的几人解释,只丢下句“抱歉,我需要和他单独聊些事情。”就不管不顾地把伏黑甚尔给拽出去。
甚至因为卡座通往外边的路被堵住,我从里面跳出去的模样也很狼狈,他还支着手臂在后边笑。
“喂,你是猴子吗?还窜来窜去的。”
我现在可没有说笑的心思,盯着伏黑甚尔的脸,非常严肃地问:“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什么怎么回事。”他眯着眼睛回答道,“我应该知道什么,你知道我知道什么?”
“不是,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我们之间,现在的对话就像是在讲一个围绕着谜题展开的难听的绕口令,再不捋出来的话,我自己都要被绕进去了。
可是,千丝万缕的信息量太复杂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地表达,有些急了,直接问道:“你说的合同是怎么回事?”
“啊,我最近去签了个合同。”伏黑甚尔问道,“有什么问题?”
“签的什么合同,和哪家公司签的,和你签合同的人叫什么名字?”连珠炮似的,我射出一堆问题,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给我答案。
可是,这人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然后抛出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我签的什么合同,和哪家公司签,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这和你有关系么?”
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叫我怎么说。
我语塞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沉默良久。
“她好像是叫古手梨花吧。”他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过来,淡淡地说,“什么嘛。乍一看,和你完全就是两个人,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睁大眼睛,抬头望他:“你”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伏黑甚尔已经转身离开,我只能看见他远去的背影和落下的,听起来很平淡的话。
“想要得到更多信息的话,三天后,同个地点,晚上八点,带两壶桂花酒过来。”
古手梨花,晚上八点,两壶桂花酒。
我的手抬起来,捂着嘴巴,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他真的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