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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堇帝姬端不住了,跪下去抱着谦阳帝姬的腿不放,哭得涕泪滂沱:“姑姑,姑姑救我,我不想被饿死,我不想困死。”
谦阳帝姬恨死了,使劲踢了她一脚,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没这本事,还痴心妄想!滚开!”
真堇帝姬捂着脸小声地哭,李尚把她扶起,温柔安慰:“不要哭了,哭是没有用的。”
谦阳帝姬板着脸问钟唯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钟唯唯淡淡地道:“不想怎么样,就请帝姬兑现诺言,为我弟弟看病吧。”
谦阳帝姬呲牙恶毒一笑,压低声音:“你让本宫如此不高兴,就不怕本宫心情不好,手一抖,不小心刺错了地方,让令弟变成瞎子或是哑巴?”
钟唯唯平视着谦阳的眼睛,同是呲牙一笑,压低声音:“谦阳圣女都不怕自己和侄儿侄女变成瞎子、哑巴、死人,我怕什么?”
眼角瞟到真堇帝姬在指缝里瞪过来,眼神恶毒,便指着她道:“来呀!把她拖下去,刺瞎她的眼睛!”
真堇帝姬吓了一跳,刚想往后躲,就被两个侍卫拽住胳膊往外拖,她吓得花容失色,拼命往地上坠,尖声道:“不要,不要,我不要……”
钟唯唯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椅子扶手上敲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据说,就是你在我的解药里下毒的?”
不等真堇帝姬辩解,她掰着手指算:“为了这件事,我们死了很多人,李药师、侍卫甲、侍卫乙……”
真堇帝姬声嘶力竭:“我是帝姬!我是东岭的帝姬!我哥哥是皇帝,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谦阳凶狠地看向端仁:“端仁!你是打算永远也不回圣女宫了吗?”
端仁恍若未闻,起身道:“坐得久了,我出去活动活动手脚,阿唯,你好了记得叫我。”
“是,阿姐。”钟唯唯微笑着颔首,继续折磨真堇帝姬:“是啊,你是帝姬,身份高贵,一条人命就算你身上一件东西吧,比如,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一根手指……把你削成一根人棍,你的方哥哥没看到,没人心疼你。”
真堇帝姬尖叫一声,眼睛往上一插,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吓的,晕死过去。
钟唯唯一撩眼皮子,两个侍卫手一松,“咕咚”一声,真堇帝姬摔趴在地上,惨不忍睹。
李尚苦笑着扶起真堇帝姬,道:“大司茶,你这又是何必?她不懂事,我替她赔礼。”
钟唯唯很凶地道:“你闭嘴!你的账稍后找你算!”咄咄逼人地问谦阳帝姬:“你看到我的决心了吗?”
谦阳帝姬冷笑:“东方重华允许你如此胡作非为吗?”
“为什么不?这些人……”钟唯唯把屋里屋外的侍卫指给她看:“都是我家陛下给我的人,暗处还有,都是身手不凡的,他若不许,如何会让把这两个人送过来给我玩?”
“大司茶,不要乱用词。”李尚转过身,对着谦阳行礼,恳切地道:“请姑母救我兄妹二人于水火之中。”
李尚的恳请,给了谦阳帝姬台阶,她怨毒地瞅了钟唯唯一眼,道:“做人不要太绝。”
“哦,谢谢谦阳圣女的教诲。”钟唯唯让人带路,作势要把李尚等人送走。
“慢着!”李尚扶住门框,微笑着道:“本王许久没有出门,很想走走看看,大司茶不会不同意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吧?”
他的语气看似是恳求,实际冷意铿锵。
钟唯唯眯了一下眼睛:“想去就跟上吧。”随意让人给他和真堇帝姬安排了一辆马车,却也不怕他们会逃掉。
出门遇到端仁,谦阳帝姬阴阴地冲着端仁一笑,钟唯唯本以为她会出言威胁或是撒气,谁知谦阳帝姬什么都没说,掉头而去。
到了小院,秋袤还在睡觉,护国大长公主在他床边守着,也是昏昏欲睡。
谦阳帝姬皱了眉:“殿下怎会在这里?”
护国大长公主睁开老眼,目光锐利地道:“当然是来盯着你,我怕你心术不正,害了自己的侄儿侄女,葬送了圣女宫的前途。”
谦阳帝姬撇撇嘴,坐地起价:“秋袤的病至少需要施针三次,这几天里,我要求真堇和李尚都在我身边。”
“不行。”护国大长公主断然道:“最多可以在你来诊治的时候,让你们见一面。”
谦阳帝姬很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一切准备妥当,秋袤被扶起来,谦阳帝姬取了一套金针,小心翼翼地在秋袤头上的各大穴位刺入,慢慢捻动。
钟唯唯心里揪成一团,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李尚站在一旁,轻声道:“你别怕,她虽然性子不好,但是说过的话一定算数。金针渡魂之术是她此生最大的骄傲,她不会砸了牌子的。”
钟唯唯有种似乎“李尚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仿佛,谦阳帝姬被仆役所伤,她需要为秋袤治病,会答应让他和真堇帝姬出来,这几件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想到那个“毁灭者”的故事,她心里更加怀疑了,她不露声色地和李尚保持距离:“你又想捣什么乱?”
李尚勾起唇角,轻声道:“你在怕我。真是奇怪啊,你此刻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怎会害怕我这个被国家亲人抛弃的战俘?”
钟唯唯道:“我当然不怕你。你要是敢伤害我的任何亲人,友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管他是不是真宗第三子,是不是真的和幼小的她同睡一张摇床,同吃一个乳母的乳汁,是不是真的得到过阿爹的庇护,她都不会放过他,除非,她死。
“嘘……”李尚平视前方,“诊治结束了。”
谦阳帝姬满头大汗,逐次拔去秋袤头上的金针,轻吁一口气,起身洗手:“好了,把这服药煎给他服下。三天之后,我再来施针。”
李尚冲着钟唯唯笑,殷勤地道:“三天之后,我还能见到你么?”
钟唯唯盯着他压低声音说道:“毁灭者。”
李尚挑挑眉,清俊的脸上满是疑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