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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去拦沈鹤淮，只是快到晌午，他要回去睡个午觉。
陆烬渊给自己想了个好理由。
他回到婚房时，沈鹤淮已经离开，房里空空荡荡。
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银饰珠钗都已消失无踪，只有他的两三个玉冠摆在桌上。
桌上随时摆着的各种糕点也被收了起来，放着成亲前他常用的茶壶。
衣柜里空了大半，只孤零零挂着几件他平常不怎么穿的浅衣。
床上妥帖放着两样东西，成亲时她穿的凤冠霞帔，还有那支断了的梨花玉簪。
沈鹤淮带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与陆烬渊有关的所有却尽数留下了。
他怔怔站在空荡荡的房间，恍然觉得心底好像也空落落的。
他不熟悉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明明她并没有在这房里待多久，他也不常回来，为何却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博得他关注的把戏而已，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没留她，她就当真走了。
想不明白，比那些让人头疼的公文都要难解。
嘴里无缘由地开始发苦，陆烬渊转身回了书房，吩咐厨房做碗银耳乳酪来。
吃点甜的，或许会好一些。
王府中的奴仆干起活来很是利索，陆烬渊要吃甜羹的消息传到厨房的同时，沈鹤淮的东西也尽数搬到了锦绣阁。
这边在热热闹闹地布置新居，厨房的孙小厨娘却急红了眼。
赛雪昨日刚来跟她说夫人以后不做那甜羹了，让她寻个由头让上面把这甜羹给划去，省得哪日王爷突然要喝，她又做不出来，平白招罚。
孙小厨娘没舍得，王爷喜欢那甜羹，旁人做出来又都不是那个味道，她借此得了不少赏钱。
本以为能拖延几日，谁想王爷突然就要喝。
正六神无主之际，瞥到一旁的银耳，不过是碗银耳乳酪，味道能差到哪儿去。
夫人都做得，她这个正经厨娘没道理做不得。
陆烬渊等了一个时辰，孙小厨娘端着银耳乳酪姗姗来迟。
奶白牛乳上浮着大开的银耳，艳红枸杞点缀，碗底落着几块冰。
陆烬渊舀了一勺喝下。
“今日这甜羹可是你亲自做的？”陆烬渊视线淡淡落在孙小厨娘身上。
这甜羹的甜味比往常淡了点，银耳也过于软烂，牛乳甚至有些许腥味。
陆烬渊的嗅觉和味觉较常人灵敏许多，他当年之所以能在天戾堂的众多杀手中活下来，靠的就是这点差距。
孙小厨娘心下惴惴，但这甜羹做好后她尝过，跟夫人做的没有差别。
于是回道：“是奴婢亲自做的。”
“以前的也是？”
孙小厨娘一个咯噔，还是硬着头皮道：“是、也是奴婢做的。”
陆烬渊放下手中瓷勺，叮当撞在碗上。
明明很细微的声响，孙小厨娘却登时软了腿。
四周的空气带了针似地一股脑朝她扎来，陆烬渊淡淡垂眸，未说一字，孙小厨娘已扑通跪倒在地。
“奴、奴婢糊涂了，不、不是奴婢做的。”孙小娘嘴角不受控制地发着颤，额上瞬间沁满冷汗，“以前的都是夫、夫人做的。”
“哦？”陆烬渊心底那点空逐渐满涨，不自觉舒展眉头。
“那为何是你在送？”
孙小厨娘头皮发麻，三言两语道明原委：“夫人怕王爷不愿喝，从定亲后就一直托奴婢给您送银耳乳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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