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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这么严重?”李秉该问便问,手里的鸭子可是一刻也没停下。
“法家有一派,叫蜀风商会,大哥你知道的吧!澜儿姐姐是非派的人,也肯定知道了。”李秉和安子闻言一笑,这商会的名头原来不知道,现在也不得不知道了。
又听魏泽继续讲:“原本蜀风商会的会长姜承乾的儿子‘姜尚意’资资平庸。二哥他家老头子是瞧不上的。曾经说,就算二哥算再懒,以他非凡的天资,让姜尚意十年,他蜀风商会也追不上。
可是三个月前,姜承乾被刺杀,他弟弟姜继坤接手蜀风商会。这蜀风商会未来接班人的位置,就落到了他儿子姜崇景的身上!”
魏泽讲到关键处,手指在桌上敲了瞧:“这下就糟糕了。那个姜崇景我是没见过,但是听我爹说,这人他见过一次,天资不凡,又勤勉肯学,是人中龙,文采武功,都是上等。你想,这事一出,非派的老头子哪还能坐得住,生怕蜀风商会在这小子手上发扬光大,夺了长安非派‘法家第一’的名头。”
盈澜儿听着魏泽在背后议论“姜崇景”的贤名,心里个更加高兴,脸上的笑容已经拘不住,不知怎么的,居然在心里生出一点得意来。
“啊!原来是这样。”李秉放下手里吃食,低叹一声。
这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蜀中出事,不仅国事大变,现在连自己身边的结拜兄弟,也受其影响,不得不说,冥冥之中,真有定数。
“哎,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魏泽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来递给李秉:“秉子哥,你看这是啥!”
只见那玉佩通体莹白,镂空九环,环环之间雕着各形各态的龙凤。且不说整块玉质地均一,通透水润,是难得的上品。单看这雕工,掌心大小的玉佩上,足足雕刻了九龙九凤,形态均不相同。这雕工精湛,不仅连鳞片和羽毛的条纹都清晰可见,更是遵循玉石原本的纹路,将那几乎难以察觉的深浅差异都埋入雕刻之中,神形更加契合。
“哇!”安子学妙手空空时间不短,自然是知道怎么辨别东西好坏的。他一眼便认出这是玉绝非凡品,不禁惊叹一声。
“嘿嘿,五弟也能看出这是好东西了吧?”魏泽笑着把这块玉佩递到李秉手里。
李秉把玉佩把玩半天,思索一刻,才回想起来:“诶,这不是被陈家买走那块玉么?怎么到你手上了。”
“嘿嘿!”魏泽眉飞色舞:“老大你十六岁成人礼的时候,我本来打算买了这玉送你的。那个狗屁陈胖子非要跟我抢,当时我手头又不宽裕,要不然也不会只加到两万贯就不加了,白白把这么好的东西让他抢了去。”
当时在甘州,姬子桓要用来和安子换马的那枚玉佩,已经不是凡品,才值一千贯,这两万贯的玉佩,当真是无价之宝。
“你走之没多久,陈家就下了大狱,好像是说勾结吐蕃,图谋益州。几个月前,益州被攻破,这罪状就落实了,陈家被抄家,这东西我费了一点手段,又回到我手里了。”
说完,他又嘀咕道:“不过这事就奇怪了,陈家开的是染坊,而且向来只在关内道做生意。说他要和吐蕃密谋,也实在太奇怪了一点。而且听我爹说,这陈家似乎跟太子生母,曾经的皇后娘娘是个远亲,也不知道这怎么就下了大狱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朝局斗争,我也懒得管,天天在耳边听我老爹念叨,听也听的烦了。怎么样都好,这玉是又回到我手里了。”
李秉把那一块递回给魏泽:“你不是已经送我一块了么,那双鱼佩我很喜欢,平日里也时常带着,就不要换了。”
魏泽知道李秉定下来的事情是很少改的,当下也不再劝,便把这玉佩递到安子身前:“这东西都买了,要不五弟收下吧,我不知道今天五弟会来,没有准备,只得拿这个充数了。还请不要嫌弃啊。”
安子受宠若惊,刚要推辞,忽然觉得背后一个巨大的黑影逼近。影子投在自己身上,连阳光都遮蔽了。
还不等他抬头,却一个壮汉一把搂住将他身边,李秉的脖子搂住,大脑袋往上一蹭:“哎呀,老大,我可想你死了!”
李秉背着突如其来的一堆肉疙瘩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连忙挣扎。就算他现下没了内力,武功也是不弱的,被他这大块头一把搂住后,挣了两下,居然也没挣开。
“学文,学文。你先放开我!我要被你憋死了。”
那大块头闻言,松开李秉,直接坐在他身边,笑着跟众人打了招呼。
李秉讲安子盈澜儿介绍给他,又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们提到的三弟,马学文。”
安子瞥了一眼这人的扮相,确实被吓个够呛。他身材高大魁梧,比李秉还要高出一个头来,肩膀上的肌肉高高隆起,两臂足有碗口粗。右臂上纹着一条青龙,一直延伸到胸口和脖子。再加上国字脸、大嘴、粗眉毛,这样貌无时无刻,不透出一股剽悍气息。
在安子认识的人中,也就赤仁的身材能勉强与他相比。两人身形相近,但马学文可比他要年轻的多。
不过等他一笑,这脸又像变了个样子,俊俏肯定是谈不上,但是不知怎么的,这年轻的面孔上,好像生出三分可爱,很是怪异。
即便是在非派的私塾里念了八九年书,他举手投足依旧透着一股事井气息。安子怎么也不能把这样的人跟“马学文”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老大,这位姑娘是……”他一边说着,一边抖腿,嘿嘿嘿嘿嘿,瞅着盈澜儿一阵坏笑。他看着桌上只有茶水,也不转身,直接嚷到:“小二,一坛上好西凤酒,再来一只肥鸭,不肥不要!”
盈澜儿看着马学文的举动,心中翻出一个白眼来:这几个结拜兄弟还真是“一丘之貉”,怎么思想都这么猥琐,看来李秉以前也是这样,果然啊,纨绔就是纨绔,可得把安子看紧点,别跟着学坏了……
马学文瞟了一眼安子,也不说话,径直先撕下一条鸭腿,大咬一口,囫囵吞下:“听到你回来,我一路小跑,真累死了。”说完伸出还抓着鸭腿那油腻腻的手,再次搂住李秉的脖子:“秉哥,我真的好想你嘞!”
“得得得,你先吃你的鸭腿吧。有了老婆,连大哥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