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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没有来人,刘家难得的清静,刘麦秆松了一口气,这一场雨总算过去了。
晚饭后,老陈皮却来了,刘麦秆给他敬了一根烟,老陈皮不请自来,主动上门给刘爱雨看病,刘麦秆很感动,他让刘爱雨挽起裤腿,说“叔,你看这烫伤还用不用药?”
老陈皮看了一眼说:“皮毛之伤,不足挂齿,我给你号号脉。”
老陈皮号了刘爱雨的脉说:“没啥大问题,我给你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刘麦秆问:“还需要调理吗?”
老陈皮说:“小产比大产更伤身子,养不好,一辈子都要遭罪。”
刘麦秆疑惑自己耳朵听错了,问:“叔,你说谁小产?”
老陈皮指着刘爱雨说:“除了她还有谁?”
刘麦秆压住火气问:“谁说的?”
老陈皮说:“村里人人都这么说。”
要是别人,刘麦秆早就动手了,他会用斧子劈了他的脑袋,但老陈皮是个热心、善良、正直的人,老汉做了一辈子的善事,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绝对不会有坏心眼,肯定是被人当枪使了。
刘爱雨说:“陈皮爷,我没小产,是他们乱嚼舌头。”
老陈皮很惊讶,他看着刘爱雨眼眶里涌出的泪水,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他背起药箱,愤怒又无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年头是粮食发霉了吗?人心咋就坏了呢?
在那边墙根下偷听的陈背篓,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老陈皮是上了他的当。
几天前,陈背篓专程去找老陈皮,说,刘爱雨小产了,大伙都去看过了,送了营养品补品,给她补身子,你有家传秘方,给她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老陈皮本是个热心人,一听这事,哪里还坐得住,背了药箱,就匆匆上门了,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想想自己快八十岁了,一辈子积德行善,医人无数,却最终被人捉弄。
老陈皮的心凉透了,他医术高明,能治好他们身体上的病,却却治不了他们脑子里的病。
老陈皮失望透顶,当天晚上,他将他的偏方秘方付之一炬,捣毁了他的药柜,并发誓从此不再看病行医。
陈背篓对自己一手导演的剧情沾沾自喜,现在,刘爱雨成了众矢之的,就像一块豆腐丢到了灰里,怎么弄也弄不干净了。
周末的下午,陈望春从学校回家了,他在上高二,一年后参加高考,即将圆他的状元梦。
饭桌上,陈背篓非常开心地向他通报了刘爱雨的绯闻,她现在已经是全镇有名的破鞋、狐狸精。
陈背篓非常庆幸刘爱雨过早辍学了,不然,陈望春必然被拉下水,现在想想都后怕啊。
陈望春面如死水,内心不起一丝波澜,他已经习惯了在暴怒无常的陈背篓面前戴上一副冷漠平静的面具,面具之下,他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他的目光穿过门窗,越过界墙,他想见见刘爱雨,想听她说点什么,但他知道,这都是幻想。
就在他按照既定程序,要去魁星楼做题时,陈背篓却叫住了他,放低姿态,和他商议,刘爱雨流产出院,正在家中休养,村里家家都带了礼品去看过了,你和她是朋友同学,更应该关心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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