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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亮了天
叫醒村里的小伙伴
一同到村边
……
刘爱雨慢慢抬起头来,向这边望过来,陈望春看见她泪流满面,鼻子一酸,也掉下泪来。
刘爱雨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刘麦秆打听了,县里的纺织厂招工人,每个月给一百五十多块钱。
刘麦秆计划,刘爱雨在纺织厂干几年,赚点钱,给家里盖几间房,然后给她找个远方的婆家嫁出去,她这一生就这样了。
从董家班子到“一剪钟情”发廊,刘爱雨磕磕绊绊的,刘麦秆算是看透了,这女子一生注定了就是个穷酸命。
想起数年前,那个路过的老道,说她将来前程无量,那就是放屁,刘麦秆不相信那套神神叨叨的鬼话,他现在开始脚踏实地、面对现实了。
但是,刘爱雨却不去纺织厂,她对自己的前程也琢磨了很久,她坚决反对刘麦秆给她规划的人生之路,那不是她要走的。
这几年的经验教训,使刘爱雨明白了,要想不受人欺辱,就要活出个人样来。
一个纺织厂女工,仍然是油坊门人饭桌上的一道下酒菜,刘爱雨更不能接受的是,将来某一天,她嫁到某一个山沟里,做一个和她娘一样的受气小媳妇,每天将日头从东背到西,那绝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刘爱雨说:“我不想做一只母鸡,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吃。”
刘麦秆气恼地挖苦她:“谁都不想做一只鸡,而想做一只高贵的凤凰,可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姓名、七面相、八敬神、九结交贵人,你说说,你哪一样沾边?还是认命吧。”
刘爱雨偏偏不认命,她在镇上开杂货店、卖衣服、摆地摊,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累惨了,却没赚着几个钱。
有段时间,她竟然去干装卸工,背化肥、背水泥,村里人骂刘麦秆心狠,简直是要小丫头的命。
刘麦秆说有啥办法?猫不上树是有狗在撵,狗就是陈背篓,他气势汹汹,一副赶尽杀绝的架势。
村里的舆论聚焦在陈背篓身上,说他逼得刘爱雨无路可走。
陈背篓差点被众人的口水淹死,不得不做出一个高姿态,他很大度地说:“麦秆,咱不赌了。”
刘麦秆气冲斗牛:“放屁!你把拉下的屎坐回肚子里去。”
整整一年时间,刘爱雨啥活苦、啥活累就干啥活,她的目的不是为赚钱,她是在打磨自己。
如果未来的路像唐僧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那么她要锤炼出一个强健的身体来。
她变黑了,也瘦了,但是长高了,健壮了,手指上磨出了茧子,小腿和小臂上竟然有了一疙瘩一疙瘩肌肉。
有了这一年汗水的淬炼,刘爱雨信心十足,她觉得有了挑战任何困难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