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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云霄一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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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楼中,“鸣不平”对上“云霄一扇”。光是这响当当的名号,便该引万人空巷,倾巢围观了。

东方不平自幼崇尚侠客,喜好打抱不平。五岭真人见此子聪慧,为人刚正不阿,深得他喜欢,便收为徒弟。

他年纪轻轻便下山行侠,一路惩恶扬善,侠名远扬。每到之处,恶人望风而逃,百姓无不箪食壶浆,厚礼以待。

坊间传说这位大侠爱惜侠名胜过美人。据说东方不平年轻时,机缘巧合救下青楼名妓。男儿侠骨柔肠,女子貌若天仙,两人很快相恋。世人对此颇有微词,传到师父五岭真人耳中。他顾及师门脸面,不得不撇清关系。如今他已过而立之年,仍未婚娶。

说回剑招,五岭真人早年间自创两套剑法,是其平生得意之作,但一直想不出合适的名字,以及传承人选。直到他收下东方不平为徒,将两套剑招和名剑照胆都传于他。

东方大侠行走江湖时日稍久,武功招式却无名号,五岭老人特批他为这两套剑招命名,他便给两套剑招分别取名“荡寇”、“清平”,不失豪气,也有几许柔肠。

相比之下,肖云的名声便有些狼藉。他出身贫寒,不喜笔墨,偏爱武功。常从狗洞里看武师教贵家少爷习武,为此不少挨打。

偷学武功乃是武林一大忌讳,但武师对他的天赋甚是满意,便收他为徒,倾囊相授。

肖云学成武师所有功夫,仍不满足,他贪求奇门异术,收集百家武功。最终与武师闹翻脸,便出走师门,一路云游。

或是利诱,或是豪夺,只要能学来一招半式,各种手段都不在话下。几年前,他自创一套功法,此法以扇为媒,有侵袭对手筋脉之能,名曰“妙玄扇法”。

阮清明和梁亭和商定,若是黄柯出手,他二人便要有一人上场相助。年纪小的梁亭和扭不过二哥,只得答应留下,看护白璃攸。阮清明则两眼放光,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眼看太阳西斜,白璃攸挂念与莫起会和,焦躁起来,几次欲跑,都被梁亭和拦下。她威胁道:“小子,看在你们帮我的份上,我不想与你们动手,可你若再阻拦我离开此地,休怪姑娘不客气!”

梁亭和怯生生地回道:“姑娘,我劝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吧,师哥吩咐我们保护你,所以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白璃攸道:“我不需要别人保护,给我让开!”

梁亭和瞧她一眼,立马红了脸,只站在原地拦着,不再开口说话。

白璃攸便要动手,忽然一股劲风袭来,场中两位已然交手。

东方不平尚未出剑,内力已如排山倒海般压向肖云,桌椅板凳像被狂风撕扯,瞬间散了架,朝肖云快速飞来。

肖云看对方没有出剑,便也不出扇,先拼内家功夫。他的内功融合百家之杂,非但没有令他走火入魔,反倒使他更上一层楼。

西域大荒江自东向西汇入西海,与中原江河自西向东而流不同。他参照江河运行之理,循导其他百家内劲,自经脉周天循环。

且说肖云使一招“吸星”之法,四散的桌椅竟被他聚成一团,轻轻一推,如有千钧力道,笔直朝东方不平飞去。

阮清明一眼瞧出其中端倪,道:“好邪气的功法,师哥的内劲竟然被他吸纳为己用。”

梁亭和立马凑过来问道:“你说什么?那人使的可是吸星之法?”

阮清明点点头,道:“师傅偶然间提过一次,这种功法走的是邪路,吸纳他人精气为己用,短时间内可大幅提升内力,但若是压制不了外来的真气,便有可能引火自焚。”

梁亭和道:“那他吸走了师哥的内力,师哥现在岂不是相当于以一敌二?”

阮清明不屑道:“哼,邪魔外道,雕虫小技罢了。”

肖云与东方不平有过多次交手,每次他总能拿出新的招式,与东方不平相持不下,虽说东方不平颇不屑他为人,但对于他对武功的痴迷还是佩服的。

肖云嘿然一笑:“东方,不巧在下游历西域时学了这门功夫,便拿你试一试。”

东方不平迎面对上凌空而至的木团,这股真气之强远超他所料,心中暗暗吃惊,变一招“斗转星移”,依星辰运转之道,将木团力道引至侧旁。那木团撞在地上,硬生生将砖石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化作一堆碎屑。

肖云嘲讽道:“堂堂东方大侠,却不敢正面吃我这一招,不怕人耻笑?”

东方不平面如平湖:“歪门邪术也敢拿出来言说?你且说,练这吸星之术,需要多少无辜之人被你吸走内力废掉武功?”

肖云哈哈大笑:“那些废物拘泥于一家功法,守之若宝,生怕别人偷学了去,我来取走功法,替他们发扬光大,何错之有?”

众人一听,原是此等邪术,纷纷叫骂起来,肖云和黄柯倒是不屑一顾。

“那便手底下见真章!”东方不平手握名剑照胆,轻轻一弹,宝剑飞出,只见人随剑走,剑随人舞,眨眼工夫他已逼近肖云。

“唰”的一声,肖云展开扇子,击偏剑锋,同时左掌攻出,与东方不平对上。

先前白璃攸在这柄玄铁扇上吃了不少亏,却看东方不平对上这诡异的扇子,游刃有余。他撤回右手内劲,换左手拿剑,凌空转身,右手与肖云以快打快,左手执剑自上而下挽个剑花。

肖云不敢大意,挥扇挡住剑刃,手下功夫却有些吃力。

待东方不平落地时,两人手上已过十余招。他顷刻换右手执剑,剑影如纷纷落花,令人目不暇接。

肖云却悄然一笑,合扇画圆,将来剑一一挡下。一时之间,场面上僵持不下。

便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随之一段木块自舞台处落在厅中。

原来,白璃攸又要逃脱,被梁亭和阻拦,她出掌欲逼退梁亭和,熟料这梁亭和却是只躲不攻。这一掌落了空,打在围栏上,将栏杆打出一段缺口。

无论白璃攸跑向哪个方位,梁亭和总能先她一步占住位置,白璃攸若是攻过来,他便或躲或防,挡住对方去路。

几招下来,白璃攸心头越发急切,出掌也越来越凌厉。忽然间,先前那位遮面的舞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梁亭和背后,劈掌砍下,梁亭和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阮清明也未察觉到舞女的气息,若不是方才她放倒了师弟,此时他还在观赏场中的打斗。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师弟,唤道:“二师弟,你怎么了?”又向舞女道:“你是何人,为何伤我师弟?”

舞女的嗓音如春风一般柔和:“清明,我怎会伤害亭和,他只是昏过去了。”

阮清明奇道:“你认识我?你是……”他正思索着,舞女已携白璃攸飞上窗沿。

东方不平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分身看时,正瞧见舞女立在窗沿,回望此处。他一时怔住,只是一瞬,舞女便转过头,破窗而去。

东方不平回过神来,胸前已添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厅内一片哗然。

李捕头大喊一声:“那女贼跑了!”随即率捕快沿一楼窗户跃出,正撞见舞女抱着白璃攸在屋檐之上。

肖云一击而中,却并不得意,看着东方不平身上的伤口,讥讽道:“呵,原来东方大侠竟是痴情之人,为了那女子,竟将生死置于度外?”

东方不平并不回应,阮清明抱起梁亭和,从二楼一跃而下,道:“师兄,你怎么样?”

东方不平示意无碍:“清明,你带小师弟去寻郎中,我去追他们。”

阮清明道:“师兄,方才那女人认得我和三师弟。”

东方不平点点头:“她是冲我来的。”

阮清明讶道:“师兄,莫非是她?”

东方不平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对肖云道:“今日一战算我先负一局,咱们改日再战!”说罢便从窗中跃出,直追舞女去了。

肖云并不阻拦,目送对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