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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山颠,陈寻抽着烟,看着山脚下的村子被小肚兜们搞的鸡犬不宁,不只是小肚兜,其他孩子也加入了抓捕陈寻的队伍,从东山村闹到西山村,孩子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被村子里人称为英雄的大哥竟然会耍无赖。
“铿”一声脆鸣响起,村子里的孩子们继续着搜捕陈寻的大业,而大人们却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数人拔地而起,目光全部聚焦到了九层塔方向。
王婶一步来到山巅,站在陈寻身边:“她斩出了现在剑。”
陈寻的目光始终不离九层塔,那冲天的剑气是那么的光彩夺目,那么的神威赫赫,一道身影一跃而起,站在了九层塔尖,风吹乱了她的秀发,两把剑围着她不断发出嗡鸣声。
某一刻山巅的男子和塔尖的女子眼神交汇,一个情绪复杂,一个神情清冷,他再也看不懂她,她再也不需要人懂。
花谢自九层塔而来,王婶看了眼塔尖的女子后飘然离去。
陈寻呆呆的看着那道身影飞上山巅,消失在山巅。
“你满意吗?”
“成长总是需要代价的,我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两界山。”花谢看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陈寻却看不到她眼中的挣扎。
“花剑呢?”
“死了。”花谢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可很快又恢复如常:“彻底死了。”
“现在剑斩的?”
“不斩何来现在剑,他是最好的对象,他完成了他身为两界山之人的使命。”
陈寻后退几步,呆愣的看着花谢的背影,有一瞬间,这个身影和卫道的身影高度重叠,难道真是无情之人成无上之事吗?
“两界山不需要那么多感情,感情多了,羁绊就多,羁绊越多,死得越快,等我们死完了,这个世界就没有希望了。”
花谢走了,陈寻学着之前那个姑娘,坐在山顶,双脚挂在半空中晃荡,可无论他怎么晃荡,都晃荡不出那一份惬意和自在来。
“既然你从不曾说出口,就不要再执着下去,你的沉默何尝不是她选择的原因?”
蜻蛉在一旁坐下来,身子后仰,双手撑地,一双腿随意的荡来荡去,显得那么轻松自然。
“我不敢,我觉得我终究要死的。”陈寻点上一根烟:“以前我太弱小了,我觉得我连自己都活不了多久,后来我不在乎活多久,我只想拼下去,拼到哪儿是哪儿。”
“如果两界山之人都像你这样,早就断了传承了。”蜻蛉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呵,两界山的人哪,最是无情也最是有情,敢爱敢恨,却不因为爱而忘使命,只要是人就有羁绊,有羁绊才能称之为人不是吗?”
陈寻沉默,道理他都懂,可这又如何呢,没有说出口就是没有说出口,现如今什么都晚了不是吗?现在剑斩现在人,过去的她成为现在的她是偶人也是必然。
她说她讨厌两界山,那时候的他不理解,当他在两界山经历过第一场战斗后,他也讨厌两界山,可他更喜欢两界山,他们讨厌的是同一个两界山,也是不同的两界山,可现在陈寻明白了,她该讨厌两界山,她就不该回两界山,因为现在的她再也回不去了,就像他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蜻蛉何时走的,陈寻不知道,他呆呆的坐在山巅,什么也不曾去想,只是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离的比较远,鬼物大概率不会发动进攻。
“可曾怪我?”
回抬头,来的是老先生。
“不怪。”怎么能怪他呢,这件事能怪谁?怪花谢?怪自己?怪老先生?谁都怪不了,她斩出了现在剑,所有两界山之人为之高兴,有什么可以怪的呢?两界山之巅从此又多了一位星系之上的大剑仙,这不是好事吗?
“你在怪。”老先生一语中的:“你在怪过去的你,而落的过去剑斩的就是过去的你!”
陈寻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后猛的站起,朝着那道身影曾经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可没跑出去多远,他又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前方发呆,随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重新坐下:“原来她早就孕育出了过去剑,只是一直未曾斩下罢了。”
“糟老头子还在的时候说过,两界山好久没有喜事了,他等着喝你跟落的喜酒,结果他命不好是村长,喝不上咯,我以为我能喝上,谁曾想,你一走,她斩出了过去剑,斩的还是过去的你。”
老先生的话里有很多的苦涩,陈寻知道他苦涩的不是他和落,苦涩的是整个两界山。
“为什么是花剑?”
“那还能是谁?花谢?之道?还是谁?”老先生说完转过身,慢慢朝着远处去:“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花谢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
谁都说花剑是最好的选择,花剑自己也这样觉得吧,少年剑仙,出师未捷身先死,大好年华如烟火般转瞬即逝,可作为两界山的儿郎,这也许正是他想要的归宿,最不悔的选择。
陈寻一步踏出,直接到了酒铺,拿起大碗舀了一碗酒,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这个时候的酒铺有些冷清,老板看了眼他,没有说话。
王婶去而复返,也舀了一碗酒坐在他身边:“当年我也斩出了过去剑和现在剑,过去剑斩在一只鬼物身上,那是我儿子,他和花剑一同执行任务,没能回来不说,竟然沦落为了鬼物,所以我那一剑没有斩的毫不犹豫。”
“那现在剑呢?”陈寻转头,看着眼前这个村子里人都有些畏惧的大婶。
“斩在了我丈夫身上。”
这一次王婶没有细说,陈寻更没有再问,亲手斩了儿子,再亲手斩了丈夫,王婶冷血?不,他不这么想,每一个两界山之人都是有情有义的,这些情谊全部化成了他们的精气神,在细微处见真知,在战斗中见分晓,在生死间见深情。
“未来剑呢?”
王婶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湿了脖子,湿了衣襟,她将大碗随手一丢。
“乓”酒碗碎裂,酒铺老板嘴角抽搐,王婶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下嘴:“看到现在的你,我看到了出剑的那一天,别让老婆子等太久,我的孩子和丈夫等了太久太久了。”
“疯婆子,你胡说些什么东西!”一直当鹌鹑的酒铺老板猛的站了起来,朝着王婶就开骂:“多大的人了,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吗?尽说些胡话干啥?小时候我就该多打你几顿,省得你现在脑子不灵清。”
“呸,你再屁话多,我把小时候的账全给你算了。”王婶看了老板一眼,下一刻已经消失在了酒铺。
“她是我妹妹,唯一的妹妹,我只剩这个妹妹了。”老板看着呆滞的陈寻,话语很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