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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小孩儿这是押中了,伙计脸色凝重,赶紧使眼色,让身边的人去叫掌柜的,因为这一局,他已经无法掌控了,这明显是要出大事啊。
一群赌徒一瞅伙计的脸色,再一看他跟赌场里头的人打眼色,还有啥不明白的,开始叫喊:“开啊,快开啊,怎么不开啊!”
妈的,赌场敢使诈,敢不给他们分那一成赌资,他们非得闹翻天不可。
欺负谁欺负惯了,也不瞅瞅大家都是赌场的老油子,谁不知道谁呀!
你一个外地来的开的赌场,在奉城刚扎下根没多久,咋地,这就打算赖掉赌账不给了。
呵,怪不得这爷俩赌之前,要许诺给大家伙分一成呢,原来,人家估摸是知道这董家赌场不地道,怕赢了钱以后吗,赌场赖账啊!
过去人没啥娱乐,这有热闹可看,哪怕人脑子打出狗脑子,都不带怕的,硬是大家伙又往前凑了凑:
“哎,我说伙计,咋地,不敢开了?你们赌场这是打算赖账!”
伙计这时候不光脑瓜门上都是冷汗,连身上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嘴唇哆嗦着:
“没,那哪能呢!这不是,这不是这爷俩赌的比较大么,而且还涉及到诸位,我让我们东家过来做个见证。”
“切,你们这赌场要是输不起,那就别开了,真是!啥玩意呢!”
“嗨,以后可别来董家赌坊了,我看呢,他们不咋地道。”
“是,我也瞅出来了,你们说,这伙计不敢掀骰盅,能不能是这里头,有啥说道,嘿嘿嘿。”
还有站地上说不过瘾的,直接蹦桌子上,嗷嗷喊:“哎,我就说,为啥我从打来董家赌坊以后,就没赢过呢!
老少爷们,你们说能不能是他们做啥手脚了!
啊,要真是这样,咱们可得找他们算账啊,谁的钱那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家的血汗钱,可不能让董家赌坊给私吞了呀,你们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不能便宜了他们!”
“是,咱们大家伙得跟董家赌坊好好理论理论!”
······
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嗷嗷就闹开了。
小孩儿和老头也跟着起哄:“赌场伙计不给开骰盅,我们可要自己动手了啊!不过要是逼我们自己动手,那你们到时候可也得认账啊,不认账,我们大家伙可不依!”
底下人嗷嗷喊:“对对,不认账,我们可不依!”
王老虎本来躲旁边嗑瓜子呢,一瞅,咋地,这些人要造反呢!聚一起七嘴八舌地,还有蹦桌子上头乱跳乱喊的,这是要干啥呢!
大小他也是赌场的管事的呀,眼瞅着不管,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站起来嗷唠一嗓子,骂道:“谁他妈敢闹事,老子把他爪子给剁喽,我看你们谁再敢瞎吵吵!你,还有你,给我从赌桌上头下来!就你们那二两肉,咋地,还想放上头赌一下把!”
他那中气十足,凶神恶煞地样子,这一喊,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你别看王老虎战斗值不高,可吓唬起人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装的人五人六的,好像自己多凶狠一样。
至少在董翠花来之前,他得把场面,稳住喽。
很快,董翠花急匆匆地就过来了。
伙计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就站到她身后。
董翠花清清嗓子高喊一声:“哪位大爷押的注啊,出来咱们大家伙认识认识。”
小孩儿毫不怯场,把下巴一抬,小手往身后一背,说了一个字:“我!”
董翠花装作好心地说道:“这是谁家孩子啊?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不会是偷来的吧,你家里大人知道吗?哎呦,你瞅瞅你穿这一身衣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意思是你个穷鬼,你要是敢跟我们赌场叫号,非得要赢,信不信我把你送伪警察那里去,让你好好交代交代钱从哪里来的。
这一手都是董家赌场的做惯了的,无论是天宝镇上,还是奉城,董翠花之所以要跟当官的打好交道,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可以用一下子么。
反正小钱赢了没事儿,赌场不会管你。你要是想在这儿赢完大钱好模好样走出去,不扒你一身皮,算你厉害!
所以董翠花即便知道,这一老一少赢了赌坊不老少钱,她也没怯场,怕啥,大不了找沙大人,让他跟伪警察那边打个招呼,把老头儿跟小孩儿送进去关上几天,他们就知道她董翠花是不是好惹的,再还敢不敢来踢场子了。
没错,董翠花一想就明白了,这爷俩估摸着不是那普通赌徒,八成是她得罪谁,碍了谁的眼,人家派来踢场子的。
她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嘴角一歪歪,露出不屑地神色,瞅着小孩儿,哼,跟我斗,小崽子,等你再长二十年的吧!
就听小孩儿嘎嘣脆地回答她:“你管我的钱从哪里来呢!我赢了,你把钱给我就结了!”
董翠花一听就乐了,呦呵,小崽子还敢跟自己叫号,微微一笑,故作慈爱地说:
“孩子,听我一句劝,把钱拿回去,别赌了!万一你赌输了,你这年可咋过啊,这可不是小钱儿啊!”
眼皮子一耷拉:“再者说,即便你赌赢了,你敢就这么拿走么?这里头可不老少人看着呢,你就不怕,赢了钱,丢了性命!”
小孩儿不服气地一仰脖:“切,这就不用你多操心了!赶紧开骰盅!哦,别不会是你们赌场,输不起吧?”
面对小孩儿的反将一军,董翠花有些为难了。
小孩儿赢的金条,她不是拿不出来。
只不过,她要打点的人太多,手头也不宽裕。
真是一下子输了这么多根金条,她这个年就非常难过了。
见小孩儿油盐不进,非要赌,她一咬牙狠狠地说道:“老少爷们给做个见证,不是我心黑,非要孩子的钱,如果孩子父母找来,我这钱可不退还啊。”
小孩儿嬉笑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开吧!”
董翠花心道:“小崽子,是你要送死的,可不能怪我啊。”
但是表面上她还跟围观的众人讲:“唉,我这也是一片好心,老少爷们都知道我董翠花,最见不得旁人为难遭灾地。可惜啊,好良言难劝该死地鬼,罢了罢了,小儿无知,我呢,是劝也劝了,奈何他不听啊。”
又瞅着小孩儿身后的老头儿问:“老爷子你怎么说?”
那老头儿微微一笑:“嘿,开呗,毕竟,这里头如果赢了,那可不光有我们爷俩的钱,可还有着大家伙的一成呢。想必,大家伙都等急了,是吧,诸位!”
围观的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纷纷应和。
董翠花一看,骑虎难下,但是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她从小就在赌场里头混,形形色色的赌鬼,她见过太多了。
一个老头子,一个小毛孩,还能反了天去,她就不信这个邪。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想着一会儿开骰盅的时候,稍微做一下手脚。
以她的手法,任何人都是看不出来的。
她冷笑着,手一伸,就要开骰盅。
小孩儿就等着这一刻呢,他大喝一声:“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