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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在雪山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
狂风呼啸着,掀起阵阵飞雪,打在他们脸上,如刀割般疼痛。
他们的身体在严寒中颤抖,嘴唇发紫。
大雪纷纷扬扬,视线模糊,士兵们只能依靠彼此的身影和声音来保持方向。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似乎是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老人说的没错。
这个冬天,的确格外惨烈。
扑通!
有的年轻士兵体力即将达到极限,双膝一软倒在雪地上。
但很快,又被战友用尽全身力气搀扶起来,艰难的前行着。
老人喘息着,来到一棵干枯扭曲的大树下,他背靠着大树,冻得直哆嗦。
“冷,好冷啊~”
他抱着肩膀,双手不断摩擦着,试图获取一点温暖。
这一幕,和他死后迷失在城市中时,那取暖的动作一模一样。
只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又怎么会有温暖呢?
“同志,您……”
一个年轻战士见到老人的模样,连忙跑了过来。
即便年轻战士早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是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样?”
听到有人来了,老人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
但一闪而逝,他突然放下了摩擦的手,沙哑着嗓子大笑:“哈哈…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老了,身体不行了,得休息一会。”
老人背靠着树干,看着很轻松,但他几乎是在用全身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年轻战士眼眶湿润:“老同志,我背着您吧!”
“胡闹!”老人大喝:“这么恶劣的天气,你背着我?不要命了。”
“可是……”
老人伸出干裂的手掌,擦了擦年轻人的眼眶:“不能哭,不能流泪,眼泪会冻伤皮肤。”
“同志,我还是……”
“还是个屁!”老人大骂道:“你个小崽子,看不起谁呢!”
“老子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信不信,一会我就能追上前面的队伍?”
“快去,不用管我,别掉队了,追上前面的队伍!”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朝着老人敬了一个军礼,转头没入漫天的风雪中。
他很快擦去了眼角即将冻结的泪水。
不能哭,眼泪会冻住。
老人见到年轻人走了,终于放松下来,背靠着破烂斑驳的树干,缓缓坐在地上。
他太累了,太冷了。
他迫切的需要一点温暖。
“今年的冬天,咋这么冷啊!”
老人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他活命的宝贝——烟袋。
又颤颤巍巍的划着一根火柴。
一团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老人的脸,在他皱纹和冻伤交错的脸上,刻下一道道深邃的阴影。
老人忽然觉得,好温暖啊!
那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就好像刹那之间没有了这满天风云,置身在炎炎夏日。
恍惚间,他在火光中看到从未见过的画面。
他的耳边,似乎听到了胜利的号角。
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那是没有战争的和平世界,那是不用再受外国人欺辱的世界。
也是他梦中的世界。
温暖的阳光中,他看到无数的战友,站在一面飘扬的旗帜下,正在朝他招手。
那一张张笑脸,陌生,又那般的熟悉。
老人干裂粗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然而,不等老人看清楚那些战友们的脸,火柴就熄灭了。
由于天气太冷,也没有点燃烟袋。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点燃一根火柴。
他用一只手护着微弱的火苗,将火苗凑向烟袋。
这一次,在火光中,他看到自己,看到了还在家中等着自己的老伴。
看到了他的儿子,甚至还未出世的孙子。
他看到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土炕上,笑呵呵的聊着什么。
然而…
天太冷,风太大,不等点燃烟袋,火柴又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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