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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烟雨朦胧中,赵正紧张地瞪着面前的一只青蛙,祈祷它千万别动!
青蛙的背后是一群群四处搜索他们的羌人,一个个都背着猎弓,拿着长矛,看起来凶神恶煞。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刚进山,阴沉沉的天不由分说地便下起了雨。
然后,马就被绊马索绊倒了。
接着,森林中忽啦啦地冒出一群穿蓑衣的羌人。
“兄弟们……”赵正趴在泥中,正要向他们喊话,“嗖”地一声,一支长矛便贴脸扎在泥里。
“噗噗!”他吐着泥水,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李信和屠睢架着,没命地跑到这儿,躲在这灌木丛中,一声不敢响。
随着羌人们越走越近,青蛙在赵正的注视下,扭头,转身,然后扑通一声跳进河中,霎时间,几杆长矛戳了过来。
李信飞身而起,一脚将长矛踢开,大喊:“公子快走!”
然而赵正刚一转身,几把雪亮的长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赵正心想往后民族大一统,何必搞这打打杀杀的,于是想劝他们走条捷径,又开始喊话:“各位兄弟……”
“谁跟你们汉人是兄弟,去你吖的!”说着就见一个羌人,拿绳将他手腕一缠,用黑布麻袋将他兜头兜脑地一套。
赵正只觉得自己被晃晃悠悠抬上了山,然后“咣”地像坨垃圾似的被倒在了地上,一下把他摔得头晕眼花。
他刚想声明,他知道自己很废,但那不是他们真的把自己当垃圾随地乱倒的理由。
这时,只听“咣咣”两声,李信与屠睢也被当垃圾倒了出来。
赵正只见一个一脸桀骜的羌族少年走了近他们,在李信面前蹲了下来:“小李郎,想不到几天不见,又开始不老实了?是上次还没把你打怕是不是?”
李信艰难直起身子,明亮的眼睛逼视着他:“哼,羌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想动我两个朋友,万万不能!”
“我就动了,你能拿我怎样?”说着那少年带着酷炫狂拽的表情说着,一把揪住了赵正的衣领,一把拿起在火上烧得通红的铁棍说道,“这么喜欢往我们这边跑,干脆就永远留在这里给我们干活吧。”
说着那烧红的烙铁就往赵正脸上怼来。
“且慢!”四个声音同时响起,赵正发现除了自己,李信与屠睢在发声,羌瘣背后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也正关切地注视着他。
赵正眼前一亮,这孩子长得跟王翦一模一样,都不用验dna了。
他立刻对他说道:“王贲,你父亲一直在找你……”
那个少年脸上显示出了一种激动又不知所措的神情,似乎不相信赵正的话,却又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闭嘴!从一个婴儿时就被扔在我们羌人领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有人不希望他活下去,因为擅闯羌地的汉人,都会被我们杀掉!那样狠心的父母,你提他们作甚!”羌瘣打断他的话,紧紧地揪住赵正的衣领,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你有没有想过,他父母也有仇人,他父亲曾是皇帝身边的大将军,现在被贬到京郊做了个低级士兵,他不能擅离职守,却从未放弃寻找他的儿子,”赵正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
然后他对王贲说道:“相信我,我就是受你父亲的委托来找你的,他是个英雄,你会为他骄傲的,而你,终有一天也会成为他的骄傲。”
“他父亲是姓甚名谁?”羌瘣咬牙看着赵正,他与王贲一同长大,早已如同亲兄弟一般,现在一个汉人一句话,就要把兄弟从自己身边夺走,他怎么甘心?
他要去找人打听个清楚明白。
“他的父亲,叫王翦,”赵正对他说道,“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把他当兄弟,既然如此,你应该为他着想,让他回到父亲身边。”
羌瘣狠狠把赵正推到地上:“我会弄清楚,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阿瘣!”这时,随着威严的喝声,一个神情严肃的羌人男子,带人走了进来,拿出匕首。
他来到赵正面前,一刀挑开他的绳子,又一一给屠睢和李信松了绑。
然后,对他们说道:“抱歉,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挑起羌人与汉人的矛盾,我们不得不防。”
他命人拿上干净的羌族服装,说道:“你们的马匹已经找回来了,没有什么大碍,就拴在楼下。等衣服烤干后,你们最好在天黑前离开。”
说着他们放下了干净衣服,食物和水就离去。
“王贲!”赵正刚要追上去,几个羌人青年转身拦住了他们,看来得想别的办法带他走。
回到碉楼,王贲始终想着赵正的话,坐在火塘边,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出神。
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被羌人阿妈和阿爸看在眼里,他们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什么。
坐在一边的阿瘣却看不下去了:“王贲,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拿我当兄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一句话,你就要离我而去吗?
你父亲是大将军,我父亲也是羌人的头领,在羌地一呼百应,不比你父亲威风吗?
而且那个汉人说你父亲当初被奸人所害,难道现在那个奸人就不存在了吗?你回到他身边,只会遇到危险,而留在这儿,我们都会保护你,这样不好吗?”
王贲看着羌瘣,他自然也舍不得多年的好兄弟,可那是他的父亲呀,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与阿瘣尽享家庭的欢乐,而他的老父亲独自一人又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就无法平静。
他眼中含泪,说道:“正是因为现在他身边也不安全,我才更要到他身边去,保护他的安全。只是我若想去为亲生父亲尽孝道,就不能为我的养父母尽孝,实在令我为难。”
说着王贲站起来,对着羌人阿爸阿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我希望去找我父亲一事,能得到你们的允许。”
羌人阿妈连忙将他扶起:“孩子,快起来,你在我们身边十五年,给我们带来了不少快乐,这就是尽孝了,我们决不会阻你去找你的父亲。”
“谢谢你,阿妈,”王贲又看向羌人阿爸,他对王贲微微点头,那个男人有一个好儿子,他若是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勇敢的儿子,该是多么开心。
十五年了,是时候把他的儿子还给他了。
“阿爸,阿妈……”羌瘣没想到父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他无助地大喊,“我不同意,我不想王贲离开!”
说着,就一头跑进了雨中。
“阿瘣!”王贲立刻追了上去,可是羌瘣跑着跑着,便躲进树林之中拐了两个弯就不见了踪影。
“阿瘣!”王贲着急地喊着他的名字,擦了把脸上的雨水,环顾四周,不由得心急如焚。
这里是西山羌人的地盘,与东山羌人有很深的矛盾,若阿瘣被他们抓到一定会被打一顿。
他寻找着地上新鲜的脚印,向某个方向走去。
一座破旧的碉楼里,一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男人正躺在火塘边吸着长杆烟,这时他听到楼下门砰得一声响,有人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向楼上走来。
他正纳闷谁这时候找上门,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孩,低头走了进来,一屁股在火塘边坐下,用手臂擦了一把脸上不知雨水还是泪水,说道:“羌不隆,你不是老说自己认识一个汉人大官吗?我要向他打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