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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重要的,还有娘亲的下落。
而这些事情丝丝缕缕地牵连在一起,俱是叫她思虑不已。
言星不会无故拿这种事骗她,若是有线索,他一定会当作把柄,将其利用到极致。而若想要言星告诉她娘亲的下落,就只能先顺从他,将皇陵的线索交予他。
只不过他究竟是为了景之而寻,还是为了自己而寻?
她不会忘记自己与言星之间还有着一桩仇怨。
景之
夜来只觉得头颅之中微微疼痛。
她希望对方已经看到了她的信,别去冒那弑君之险。他们有太多法子可以走,而与万寿宫合谋,是下下策才对。
直觉告诉她,只要将自己的决意告诉景之,应当便不会有事。但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隐约不安。
这不安的来源,乃是景之与她之间日渐深厚的隔阂。
是从她一意孤行,去往半桥驿开始。
不,或许更早。
在他将剑锋指向那无辜的大宛平民开始。
夜来按了按头颅,只觉得头痛难忍。不知是药力发作,还是毒性难遏,她感到思绪渐渐迟钝而凝滞。
或许她需要一些酒。
身随心动,她这便轻轻推开屋门,满庭积雪。她左右一看,正是无人,于是借着夜色,她三两步掠至山顶。
寒月无言,老槐无言,石桌无言,她亦无言。
夜来轻车熟路地蹲在那雪地之上,略一思忖,便将纱布挣断,随后徒手挖出一抔抔积雪与泥土。
她太过专注而渴求,一时间竟没能察觉身后跟了一人。
只是那人显然也没打算提醒,只是伫立于暗处,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抱起一尊酒坛,费力地将其落在石桌之上。
“小湄。”
那人终于开口。
“啊”
夜来惊惶回头,却正瞧见顾见春那如同鬼魂一般站在石阶上的身形。
她好容易将这惊惶咽了下去。
——她不该惊惶的。师父曾说,这些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
一非偷二非抢,她无甚好心虚。
如此作想,她好整以暇地坐在石桌前,拍了拍酒坛。
“怎么?你也想喝么?”
对方并未答话,只是沉默以对。
“哼。”
夜来状似冷笑一声,说起来,前不久他们才在此处酣战一场,即便是自己输了,也不该对他有什么好颜色才对。
她兀自将酒坛打开,一阵酒香氤氲,转瞬之间,她便将方才心中那点不悦抛在了脑后。
“可惜没有酒杯”
她左右看了看,今日出来得急,还未曾带酒具。她琢磨片刻,这便在地上拢了一团雪,随后一面呵着气,一面将那积雪揉扁搓圆。
顾见春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
看着她举起酒坛,将酒倒入其间。
“江湄。”
直到她将要把那一杯酒送入口中,顾见春终于沉沉开口。
她眨了眨眼,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许你喝酒了么?”
她又眨了眨眼,这回还是未曾反应过来。
“你叫我什么?”
她顿了顿,又摇头道:“不是。你方才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当真出了问题。
对方径自抬步走来,周遭空气瞬时一滞,一股热浪袭来,就连地上的冰雪都有消融之势。
——松间夕照。
对这功夫,她自是不陌生。
而她唇边的冷笑也跟着一滞。
——她才刚醒,即便要打架,也得分时候吧?
——这会儿若是打起来,她可只有挨揍的份了
她不禁后悔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些。
——的确是有那么一点
她看着对方下颌的淤青,额前的白纱,以及唇角的裂痕,还有隐约迟钝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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