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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像黄金童预料的那样,何半仙还不曾露面,就支使林慕蝉上山了。林慕蝉并不是两天两夜完全没有合眼,柳向晚和黄金童交替值班时,总会有漏洞,一旦没有人看着林慕蝉,她就在电脑前眯一会,人都不是铁打的,这种事情不是意志力能够扛下来的。
就在二十六日早晨四点,林慕蝉实在熬不住了,黄金童和柳向晚一左一右,坐在林慕蝉旁边,也兀自上下眼皮打架,但他俩知道,越是最后一天越不能让林慕蝉睡觉,这个时候,即便睡十分钟,都是深度睡眠,非常管用。
到五点钟时,黄金童给林慕蝉倒了一杯水,里面放了三瓶安神补脑液。林慕蝉喝了水以后,十分困顿,眼皮几乎睁不开了,黄金童和柳向晚左晃她一下,右晃她一下,不让她睡觉,林慕蝉车扯着东北口音,胡言乱语,神智已不是很清醒,说什么看见了星星,求你们,让我睡一会,哪怕两分钟,二十秒,二十秒也行……
就在六点时,林慕蝉忽然不胡言乱语了,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柳向晚问她话,她也不回答,目光呆滞,一看就知道是再次被控制。
从校外网吧到豹伏山大约有三里地,林慕蝉拖着疲惫的双腿,吃力往前挣扎,期间跌倒了好几次,所赖柳向晚一路搀扶着她,他们一行三人转过山口来时,我正在那给山坠子训话,告诉它不到万不得已,别再树都督旗,招些没用的狗来,死伤无辜性命,何半仙一上山,看我打手势,手势一落,第一时间盯上他,让他大笑不止。
此时三人一同上得山来,我看时,柳向晚的头发乱蓬蓬的,胡乱用个皮筋扎着,一双熊猫眼,熬夜都熬黑了,衣衫不整,胸前还有吃饭掉落的菜汤污渍,看来这两天猫在网吧里,也没少受罪。
黄金童胡子拉碴,浑身烟油子味,就连柳向晚身上也被熏得烟味浓重。
林慕蝉上山,走在最前面,本就蓬头垢面,此时更是一副邋遢相,且目光呆滞,径自冲我走来,走到我面前,怒目相视,我知道这不是林慕蝉本心,突然呼啦一声,她将自己背部的翅膀弹了开来,这是要一飞冲天,伺机攻击我们。
可就在弹开的一瞬间,林慕蝉双眼一闭,两腿一软,扑到在地上呼呼睡去。
若是林慕蝉不着急弹开翅膀,或许还能坚持个把小时不睡觉,弹开翅膀对她来说,是消耗很大体力的,所以在弹开翅膀的瞬间,她实在支撑不住了,晕倒在地,呼呼睡去。
我和柳向晚慌忙上前,试着将林慕蝉的蓝翼收卷起来,结果发现林慕蝉那薄膜一样的翅膀,十分坚韧,根本无法被他人卷起来,除非自己收起。
柳向晚虽说见过林慕蝉的翅膀,却从没摸过,此时摸着林慕蝉蓝色的膜翼,如同欣赏一幅稀世古画,即惊讶又兴奋,感叹造物之奇。
黄金童也忍不住过来摸了摸,那膜翼总体呈镰刀状,十分好看,手摸上去冰凉似雪,指头触碰到的时候,会有微微的电火花在指间跳动。
大家惊叹一番,将林慕蝉抬到我的草垫子上,用我的破毯子盖住她的身子,任由蓝翼摊铺在地面上,延伸七八米开外。
豹伏山原本无名,虽说是座城郊小山,原先也有个小水泥厂,却人迹罕至,很少有人上来,因此我们不必担心林慕蝉破相。
柳向晚和黄金童,没有吃早饭,看见草垫子旁边砂锅中,还有半锅面条,两人抄起碗来就吃。我担忧的对黄金童说道,万一何半仙知道林慕蝉已经累挺,不上山了怎么办?
黄金童道,不可能,何半仙多大的名头?文若山稍微一打听,就把他前前后后事都打听出来了,说明此人成名日久,即便使些下三滥手段,也不至于爽约,人家既然敢来找你麻烦,就不会指望控制林慕蝉和你斗,放心好了,这只是何半仙的探路信黄石,控制了林慕蝉,看看你反应,掌握下你有多大道行。今天指定能上山来。
黄金童话音刚落,山口处转进一个人来,只此一人。
我立即紧张起来,柳向晚一见山口来人,一口面条呛着了,不住的咳嗽。
我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细细打量来人,此人穿一身灰色中山装,脚下是油光铮亮一双皮鞋,看样貌,年龄在七十岁开外,却鹤发童颜,红光满面,手中拄着一根拐棍,一把银髯飘洒胸前,双目炯炯有神,头发花白,脚步健朗。
我迎上去问道,您老可是何半仙?
那老者操着浙江口音说道,我就是,约期已到,上山来会会王先生,你可是王先生?
我说道,我就是王得鹿。
何半仙道,果然是少年英敏啊,不过你怎么和李子豪李先生结下这么大仇恨?
我把鹊玉的事情前前后后一说,足足讲了十几分钟。何半仙听着,连连点首。我说完以后,问道,何老先生你听明白了?本来是场误会,我现在正着手解决,要不请你转告李自豪,给我些时间,容我解了鹊玉之毒,咱们双方何必拿刀动杖的?
何半仙捋着胸前银髯说道,原来事出有因啊,也难怪也难怪。我可以在李先生面前说和说和,冤家宜解不宜结,这种事没有必要要人命嘛,我看我还能帮你解鹊玉之毒,不过,你得帮我个小忙?
我心道,何半仙说话如此客气,实出意外,三言两语就能将我和李子豪冰释?莫不是话里有话吧?帮个小忙?帮什么小忙?莫不是要我项上人头作药引子?
但我表面还是客气说道,可以,您说。
何半仙若有所图的问道:听李先生说你是赶虫人?你可认识鲁虾蟆?
我闻言,大喜,心想这是何半仙要和我攀亲戚呀,早年肯定和鲁虾蟆认识,没准是故人,我一说出师承来,今天就只剩把酒言欢的事了。
我一心想罢了这场争斗,喜道:我师父正是鲁虾蟆。
何半仙脸色忽然大变,厉声说道:怎么?你是鲁虾蟆的徒弟?
我情知不对,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此时硬着头皮应道,对,正是。
何半仙强压心头怒火,对我说道:本来呢,鹊玉这件事情错不在你,即便在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解了鹊玉之毒也就罢了,用不着杀人戮命,我可以和李先生求个情,可你既然是鲁虾蟆的徒弟,我却不得不和你见个真招,我小老儿没什么大本事,杀个人平个山,想来这把老骨头还能应付的来。
我吃惊不小,纳闷为什么一提鲁虾蟆,这何半仙反倒要起杀心,因此问道,老先生,我师父久居鲁北,不常外出,不曾得罪你吧?
何半仙捏着胡须说道,我和鲁三星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么多年来苦苦寻觅,没有音讯,他现在何地?
我说道,老先生,我先师已经作古了,快一周年了。
何半仙很是惊讶,但明显如释重负,说道,什么?已经死了?
紧接着又颇为后悔,顿足捶胸,自言自语道:恨不能手刃此贼。
何半仙厉声问我道,你师父这么多年来一直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一直在杜家台柳树沟。
何半仙作恍然大悟状,又问,你师父临终前可曾给你交代过什么宝贝?
我一听,心道坏了,我身上鲛绡大氅、金玉轻薄衫、鹿骨刀、打兽龙筋、昆仑石丝裤、涉水蜘蛛鞋,其中可能有几件是这个何半仙的,这是要账来了。转念一想,不如实话实说,反正早晚开打。
因此将鲁虾蟆留与我的宝物,一一与他说知,说完以后,何半仙将信将疑,问我道:就没别的东西了?
我一拍身上衣服,说道,就这些了,全在身上。
何半仙捻着自己银髯,若有所思,想问我些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只说道:你所说的都是实话?
我点点头道,句句属实。
继而我反问何半仙说,老先生,我一直在回答你问题,你现在得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件,你和我师父有什么过结吗?
何半仙道,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我无奈的摊摊手说,是真不知道,我连您大名都是现打听出来的。
何半仙道,也好,我得叫你死个明白,你师父鲁虾蟆在七十年代,伙同一个疯老头过北邙山,盗走我一件宝物,到现在我没找回。
何半仙说着话,观察我表情,暗三门江湖中人,善于察言观色,所谓定睛则有,转睛则无。见我一脸懵懂状,才心下释然,确定我真不知道这件事。
我心想,这句话对上号了,鲁虾蟆和我二爷爷当年去昆仑山寻找雪玲珑,经过北邙,可能我师父一时技痒,赶了人家一头奇虫,可我从没听师父说起过。
这个何半仙,这么多年来可能一直在找鲁虾蟆,年龄这么大了,不可能为钱给李子豪当杀手,肯定是听说有人花钱雇人杀个赶虫的,一听赶虫二字,分外眼红,这才接受这桩事,目的并不是单纯为了替李子豪杀人,主要是想从赶虫人之口,打听鲁虾蟆消息,不想一问之下,竟问到了鲁虾蟆的徒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说道:我第二个问题是……
何半仙摆摆手打断说:你能死个明白就行了,不必再问。
说着话掏出一只毛笔来,黄金童立即警觉道:老头,别在山上乱写乱画,注意素质啊。
黄金童话音一落,用手一拍生铁孩,生铁孩一个健步冲来,照何半仙就打。
我一见架势,没什么好说的,先下手为强,打了一个响指,山坠子立即盯向何半仙。
柳向晚抱着手中雄吞吐兽,几个箭步上前,冲何半仙就是一口大风。
然而与此同时,何半仙脚下金光四射,那分明是一个闪着金光的“囤”字。金光起处,直接形成了一道光墙。致使生铁孩铁拳受阻,吞吐兽大风无伤,兼又金光耀眼,刺的山坠子低头不能直视何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