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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拔蜃蛤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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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我喝了茶水解了此术,惊门遁上写的明白,酽茶解术,喝了茶水,此术即解。

此次失败,只因符虽写成,隐身口诀却念的不好,没把那股子妖气念出来,因此只把脑袋隐去,身体不曾避光,又念了一天口诀,堪堪学会了,偷偷实验了一下,能隐身半个多小时。

我和众人都很兴奋。

这天,柳向晚的学姐到了羊角坎儿,见戈壁风霜,长河落日,那股兴奋劲儿直冲眉宇,此女姓赵,叫赵紫嫣。比柳向晚高一级,今年刚刚毕业,先时与柳向晚在乒乓球社认识,柳向晚已经从鲁北出来一个月了,加之天气寒冷,疏于打理,柳向晚蓬头垢发,一身脏衣服,满是风尘,完全坠落成林慕蝉模样。

赵紫嫣带着一腔西部浪漫,从进村小路上,远远跑来,一见到柳向晚,差点没认出来。彼此寒暄过后,手拉着手,走进教室,韦绿正在上课,柳向晚将小学详细情况给赵紫嫣一说,赵紫嫣满腔热血,大有这辈子投身乡村教育事业的豪迈。

黄金童一见此女,就对我说道:这女子支教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能坚持到年底就不错了。

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黄金童说,此女是一身浪漫主义色彩,召之即来,完全不计支教生活的艰辛,也不顾念天长日久的磨砺,仅凭一腔热血,冲动而为,过不一个月就要哭鼻子的。

后来证明黄金童说的没错,但他忽略了柳向晚的忽悠能力,赵紫嫣在柳向晚的劝说下,还是坚持了下来。

当天下午,韦绿给赵紫嫣交割了学校所有物品,募捐而来的钱款尚有万余,一并交给了赵紫嫣,并教赵紫嫣怎么点柴,怎样用土灶,日常做两顿学生餐,冬天大部分时间是焖米饭炖土豆白菜,每天做多少升米,做多少盆菜,是需要经验的,否则不是不够吃就是剩下许多,总之细节无边际,不是在此生活一年以上,于这些琐屑上无法游刃有余,也就抽不出自己的时间,像韦绿这样,于此地生活了七八年的,方能抽出时间,戈壁游驼。

韦绿只牵走了自己的骆驼和一些随身生活物用,那峰骆驼是用乡里每年发放的过节费买的,陪伴韦绿已经四五年了,彼此感情很深,一个眼神就知道主人要做什么。

韦绿带着赵紫嫣见过了村长,就算是交割完成了,只要村中之人承认赵紫嫣是小学教师,那么那三间窑洞就归赵紫嫣安排,来这里支教不需要什么严苛的手续。

我们在羊角坎的这段时间里,村民已经对我们几个人产生了严重的疑虑,作为支教老师韦绿半熟不生的朋友,将一辆驴车停在小学操场上,每晚都有一个年轻人露宿在驴车底下。而且这几天有个男子与韦绿同居一室。自称做小买卖之人,却从不见与村民贸易,每日几个人围坐在老槐之下,拿着几本黄表册子,整日念念叨叨,村中老人开始嘀咕,说我们是赶风水的,眼见羊角坎风水好,想把这里的风水赶到山东海边。

因此不安情绪迅速在村中蔓延,但由于乡民淳朴,倒不至于出来赶我们。我们自知不能久留,柳向晚推脱说有急事,将赵紫嫣安顿妥当,吃过晚饭以后,我们连夜离开。

晚上七点左右,由韦绿骑骆驼带路朝着蜃眼的位置进发,乘驴车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路上柳向晚的电话不断,赵紫嫣一遍又一遍的问柳向晚一些细节问题,诸如炉子怎样生火,教室中灯光很暗怎么换灯泡之类。

最后赵紫嫣不得不承认,自己一个人守着三间窑洞十分害怕,韦绿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头几天先住到村长家里去。

安顿好赵紫嫣,柳向晚的电话依然没有停止,晚上九点多了,忽然一个电话打来,纠缠不清的样子,柳向晚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是好,我俩坐在同一侧车辕上,见她面露尴尬,我问他怎么了?

柳向晚给电话中人说你稍等一会,捂住手机对我说,是你那发小同学李文强,非要和我聊聊不成,怎么办?要不把你和他说吧。

我接过电话,与李文强寒暄几句,李文强很是惊异,不曾想到晚上九点了,我还和柳向晚在一起,自觉尴尬,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将电话挂了。

我一时陷入了沉思,按照约定,我每天中午都给林慕蝉发肉麻短信,这几天林慕蝉却只字未回,前几天还能打通电话,互报平安,这几天林慕蝉电话也打不通了。我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张舒望安慰我说,不妨事,那丫头的镰刀很厉害,出不了事的,想是一直在天上找那些缺德的云茧白云丹之类。

我想也是,当下自己宽慰自己。事后才知道,李文强参加了一个学习班,就在鲁北,那天正好巧遇林慕蝉,林慕蝉根本就没带手机,李文强强拉硬拽,非要请林慕蝉吃夜宵不可,还要将柳向晚一并约出来,因此给柳向晚打了一通电话。那段时间,李文强天天去找林慕蝉,林慕蝉苦不堪言,迫于礼貌,不敢将厌烦外露,又要谨防破相,尴尬非常。

当夜我们行至距离蜃眼一里地的戈壁荒丘,在一个背风坡安下车马,收拾露营,一个月的时间里,柳向晚已经完全适应了露营生活,由于天天不洗脸,脸上开始泛出许多风霜红。慢慢朝着林慕蝉的方向发展。

当夜让黄金童和韦绿睡在大车底下,毕竟刚刚结发,恩爱有加,有个难以描述之情时,在车底下有所遮掩。

我和柳向晚在车左,张舒望在车右。

当夜韦绿的叫声,响彻云霄,听得柳向晚脸上发烧,不住的裹自己睡袋。幸亏鹊玉之毒只迷情思,不是春药。

张舒望将车底春光尽览,大饱眼福。

所谓的蜃眼,即蜃蛤埋藏之地,也就是北星楼蜃景始发之所。按照韦绿的描述,蜃眼确确实实是个眼,戈壁风沙漫天,此眼却不存一粒沙,不容一滴雨,干干燥燥清清明明那么一个小洞,只有大拇指粗细,接近地面处呈碗状。四壁光滑,就和有小虫子刚刚钻了一个洞似得。

我们守着蜃眼的目的,就是等着北星楼出现,然后我隐身进入北星楼中,在里面搞完破坏,大家将蜃蛤挖出来,用鹿骨刀敲碎,割破里面的虚实两界膜,我就能全身而出,蜃蛤也就拔了。

可北星楼逢七乃现,我们还得等一天,第二天早晨醒来,韦绿的电话就被打爆了,村长打,乡里也打,县教育局的也打,纷纷问是什么情况,韦绿只得一一解释,因为与黄金童雨露春风后,痴症有所缓解,所以电话中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明白,用词柔和,也无浮浪之语。黄金童大为欣慰。

紧接着是赵紫嫣给韦绿打电话,直言学生们都来了,听说韦老师不辞而别,纷纷哭的和泪人一样,劝都劝不住,有几个皮实些的男孩还非要让着去火车站送韦老师,场面失控。

韦绿只得在电话里和每个学生通话,最后也哭成了泪人。坛子大师说的没错,韦绿心下澄明。也只有心下澄明的人,才能得一些痴妄之症。

整整一上午,韦绿都处在电话告别之中,哭泣成河,黄金童在旁百般劝慰,夫妻两个,亲昵无间,看的人着实羡慕。尘世中人,往往是那些貌似浮浪,不拘言辞之辈,于感情上用心最真。

黄金童和韦绿即是此种类型。但当时我也没想到日后他们的爱情感天动地,轰轰烈烈,此是后话。

我们路过西安之时,柳向晚采买了大批野外生存装备,装了满满一驴车,主食一般就是压缩干粮,菜品是肉干炖脱水蔬菜。这在野外已经算是不错了。只是寒风萧瑟,抵不住那寒冷,柳向晚非要生一堆篝火,被我制止了,因为前半夜柴火一灭,后半夜指定冻醒,还不如不生来的舒服。北丐不向火,要坚守祖训。

转过天来逢七,天色晴明,朔风清淡,是个好天气,我们将拔蜃蛤的步骤一一制定完善,黄金童先吩咐好生铁孩,除了我之外,谁往北星楼中走去,就将谁拽回来,因为生铁孩没有人的心智,不怕被迷。这是个底线保障。我也吩咐了山坠子,只要蜃景中出现蜃奴,当即迷他,先下手为强,这是安全保障。因此生铁孩和山坠子一左一右看住北星楼,我从中间进去后,柳向晚背对着北星楼,用吞吐兽吹风,因为蜃景见风越长越大,让蜃蛤收不了蜃景,我在其内破坏完毕后,北星楼蜃景会突然消失,以此为标志,说明蜃蛤已死,大家用工兵铲开始挖,挖出来后,破壳割虚实两届膜,我就能得以出来。

我们徒步走向蜃眼,守在蜃眼十米开外处,当天下午十分,眼见斜阳沉山,韦绿一脚踏入蜃道,原来贯通蜃眼的子午线就叫作蜃道,凡商旅行至此处,只要踏入此道,北星楼就张开。

韦绿一脚踏入之时,我早已准备好了隐身符,吧嗒往自己脸上一贴,幻化无形。

旦见十米开外出,地上的小眼中,飘飘渺渺张起一片大幕,幕中影影绰绰映出个勾心斗角的楼阁来,越来越真实,被风一吹,一座颇具质感的阁楼呈献在面前,楼旁是桑麻古道,楼上挑着一副旗子,上写北星楼,楼体飞檐斗拱,绿瓦红柱,有惊鸟铃铛一十二个,朔风吹过,叮当乱响。

众人皆背对着北星楼,不敢拿眼去看,黄金童高叫一声:起!这是约定好的暗号,说明我隐身成功。隐身没有问题后,黄金童就喊个起字。

我掐着口诀,向北星楼中走去,此蜃厉害,却迷不得潜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