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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兰得意道:“这才哪到哪儿?虽然我也很喜欢这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绰姐姐要送给裕阿兄,贺他生辰的诗才是真的好呢!
两个少年郎都来了兴致,“弟妹竟真的还有压箱底的好诗?若真是如此,我倒盼着这时辰能走得快些,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啊!”
李缄则道:“二叔真是好福气。难怪急吼吼地要定亲。这样有才情的二叔母可去哪里找?”
众人听了这话,忍不住都大笑起来。
他们这边轻松自在,其乐融融。
一墙之隔的赵五郎和赵三娘却是焦头烂额中。
‘月华如水照高楼,灯笼漫天喜气浓。
愿得年年此良夜,欢声笑语乐无穷。’
‘上元灯火照天香,火树银花映月光。
一曲笙歌传四海,欢聚一堂乐未央。’
“没用的东西!这么久了,就想出来这种东西?如何拿得出手?”赵五郎骂道,“一个个平日里都自诩才高八斗,这都写了些什么?”
“五兄,我要的是比那个厨娘写的好的。这回你一定得帮我。否则,那小贱人如此编排我跟县主。我以后在长安城可就没脸见人了!”
闻喜县主捡起地上的纸,看了看,也是难掩失望,抱怨道:“赵姐姐,我早就与你说过,那个刘五不好惹,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些?我只说去跟裕阿兄见个礼,哪想到你居然当着他的面,贬损起刘五来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样让裕阿兄可如何下得了台?”
赵三娘刚要发作,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我哪知道,她真的能写出好诗来!”
心道,你不也嘲笑人家阿耶是七品小官了?年前,你跟你阿娘还在这杏花楼当面逼迫人家退亲呢!今日,看在你阿娘的面子上,我切不与你一般见识!
“县主,这些都先放一放。已经子时了,咱们不如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压那个刘五一头吧!”
“我已经派人回公主府请人了!不是我说,你们府上养着的这些幕僚,也忒无用了!”闻喜县主道。
晋阳公主府召集的才子们赶到时,顾若兰趴在窗户边揶揄道:“诸位好好写,多写几首!争取以量取胜!”
虽说只是些寻常文人,但好歹是公主府派来的人。隔壁门口迎客的赵三娘憋屈久了,怒道:“说得好像你能写出多好的诗来似的!”
顾若兰坦然道:“我写不出来啊!我们这边以质取胜,不拼数量。有绰姐姐一个人就够了!”
韦、李等人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对刘掌食的诗才心服口服!”
“走着瞧,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赵三娘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上元佳节月华明,火树银花映夜空。
玉壶倾倒琼浆溢,金盏盛来琥珀浓。
笙歌悠扬传千古,灯火辉煌照四方。
此夜欢聚同庆贺,共赏明月乐无疆。’
赵五郎道:“又是火树银花!我虽读书不多,也知道百年前苏味道的那句‘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你们就写不出更好的了?”
良久,一个幕僚道:“回五郎君,其实无论我等写成什么样,都不见得能赢。”
赵三娘擦了擦红红的眼睛,“为何如此说?”
那幕僚道:“因为五坊使者的案子,刘五娘子在东西两市都颇具威望。我们便是写得再好,签筒里的算筹怕是也敌不过她!”
幕僚本想提醒几位主家,可以拿这个当挡箭牌,也算有个台阶下。不曾想,裴、赵几人,一下子倒来了主意。
“五兄,如今这诗也算将就了。剩下的不就是看谁能得到更多人的算筹么?论在长安的根基,她怎么比得过咱们?诗写得好又如何,算筹少的话,还是我们赢!”赵三娘道。
时辰差不多了。裴、赵二女都不愿再出门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瞧着,便推了赵五郎出去。
他特意点了出主意的那个幕僚随行。自己装模作样吟诗,幕僚负责执笔。
“‘玉壶倾倒琼浆溢,金盏盛来琥珀浓。笙歌悠扬传千古,灯火辉煌照四方。’中间这两句还是可以的!”
“好什么?听着倒是花里胡哨的,哪里像是上元节了?”
“这诗是他写的么?”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
“你管他是不是自己写的,有人给他写不就完了?”
“你又怎知那刘五娘子的诗便是自己写的。说不得是李二郎写的呢!”
赵五郎自己也觉得尴尬,写好就灰溜溜回房了。
“到咱们了!”刘绰起身。
“好耶!”顾若兰兴奋极了。
因为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完整版的《青玉案·元夕》了。上学时,她还是很喜欢这首词的。
出门时,李二笑看着刘绰道:“这首才是送给我的诗?”
她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他!
刘绰道:“本想回去的路上,在车上说给你听的。今夜却要大庭广众地念出来了!”
顾若兰道:“怕什么!就是要秀给他们看!”
李缄边走边道:“可要我来执笔?”
刘绰笑道:“既是要送给二郎的诗,又怎好劳烦五郎?我自己来就好!”
开玩笑呢!这书法她可是练了快七年了!七年啊!
既是生辰礼,词是别人的了,再怎么说,字也得是她自己的啊!
刘绰在题诗处站定,深吸一口气,写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每写一句,便有唱诗人大声诵读一句。
收笔时,整个杏花楼里都已经欢声如雷。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她回眸一笑,就见李二也正脉脉含情地笑看着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