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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简历是我亲自审的,保进香港大学却肆业,后来新加坡国立毕业,来澳洲读的研究生。”说到这,见女生略迟疑地点了下头,周京霓继续说:“我本来不同意你进市场部的,但邵总说这是你母亲的想法。”
“我还挺意外邵总这样,他一直挺反感人情世故来着。”这句落下,她似开玩笑地无奈摇摇头。
女孩别扭地说了句,“邵总人很好。”
“倒是。”
“我爸爸妈妈在邵总家工作,他才照顾我。”似乎是想起公司内部的传闻,女孩特意多解释了句,好像生怕眼前人误会。
周京霓只说:“我知道。”
女孩母亲是带邵淙长大的保姆,父亲是他之前的司机,女孩原本住在邵家,后来因为与邵淙父亲三姨太的小儿子发生了感情问题,这才被送出国,而看眼前的景象,这段感情大致是藕断丝连。
“邵总说你的情况了。”
不知是自尊心作怪还是因为别的,女孩瞬间脸红了,双手来回绞动,站在原地,深深低着头,像任人宰割的羔羊般沉默。
周京霓示意其他人先走。
“值得吗?”她就这样问。
“啊我们是初恋,他说”女孩忽然哽咽,半天说不出下一句,又似乎是茫然了。
“来东金证明自己,然后得到邵家长孙邵淙的认可,毕竟他的话语权重,从而为这份爱情少一份阻力,我说的对吗?”替她说完那些话,房间变得极度安静压抑,周京霓垂下眸子,“身体是自己的,感情是双向的。”
她想,在那样复杂的家庭,邵淙大概巴不得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为爱情奋不顾身的无用纨绔。
女孩又红了眼睛,“可是”
话点到为止,周京霓不再说什么,冷眸游睇在手机上,正要拨电话,看见无措的眼泪从女孩脸颊流下来,那样子,脆弱感让人心疼,好像许多年前的她,再想起自己面对感情何尝不是无法理智,呼吸便重了一瞬,情绪跟着上来了又抑住,心口还是一时噎得发闷。她别开眼,说:“路是自己选的,别后悔就行。”
留下这句话离开了。
女孩抽噎地动静停了下,抬眼去看她。
明亮着的浮光虚影里,周京霓只留给她一个挺立的背影。和外界定义的职业女性不同,她的气质很独特,孤傲却柔情,清冷而坚定,似西伯利亚吹来的冷风,那双好看的眼睛,总充满盛大却荒芜的悲怆感,又像万年冰冻土层生长出来的红玫瑰。
不屈,孑然,傲岸。
在痛苦中淬炼出的人,仍然愿意守护一方童话。
东金内部常有人饭后茶余八卦她的过去,说的真真假假,评价的言论也褒贬不一,可越来越多的人高举她的旗帜。
小安曾经以为赚够钱的领导们应该白日休闲,夜晚在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享乐人生,直到周京霓改变了他的想法。记得是前年圣诞节那会儿,公司情况还不好,员工都在安心度假,整栋大厦只有倒数第二层总亮灯至凌晨,他回去取落下的护照,以为小助手忘记关灯,推开门却发现周京霓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边的纸杯插满厚厚几摞烟头,咖啡都冷了。
这就是属于周京霓的魅力。
这样想着,小安小跑着追上遥遥走在前头的人,及时拉开车门。
……
后来倪安从澳门出差回来,果真偷偷带回来一条华天下,周京霓本来已经很意外,听见她说没找到19-69那瓶香水,不禁笑了笑。
“我没那么喜欢。”她继续拖地。
“那你总用。”倪安对着镜子抓头发,一手喷发胶,侧头看过去,“瓶都空了,还以为你很中意,害我跑遍澳门。”
周京霓笑着挽住她胳膊,嗲着嗓音撒娇,“你最好了。”
倪安嫌弃地“咦”一声,把她手里的拖把丢到一旁,搂着她往外走,“我弟带女朋友找咱们吃饭,你赶紧收拾收拾去。”
周京霓扁扁嘴,“今儿不行,老板来访,得做陪。”
倪安挺无语的,但不勉为其难,戳了戳她鼻子,阴阳怪气地嘴了句“好好为老板的别墅添砖加瓦”,潇洒甩着钥匙走了。
周京霓落下一记无奈的表情,揉了下肩膀,回去继续拖地。
红灯亮起,下午六点半,天边泛霞光,院外大簇花丛光影分明。
进屋放下包和红酒,随人拐进客厅,四五个穿着随意的人映入眼帘,不等邵淙介绍,周京霓的目光牢牢锁在沙发一角。
他怎么会在这。
她满脑子在反应这件事。
而那人的视线带到她这,简单一眼就看回邵淙,说:“这就是最后一位客人了吧。”
邵淙点头,示意她随便坐,吩咐人上菜。
这日看起来就是旧友一叙,喝茶到饭后的小酌,三两话全围绕澳洲山火,疫情,朋友趣闻这些事,周京霓几乎不插话,后脑勺抵着玻璃,靠那默默听,时不时小啜一口红酒,就算他们笑起来,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弯弯唇。
她不傻,这种私人局喊她来,总不会是邵淙莫名其妙的发闲。
但他们并不关心她心里想什么,只当她是普通朋友,偶尔带上她问一句“是吧?”,便没再有多余的话题能捎上她。
快十点时,他们闲情逸致地到院内赏月喝酒,周京霓没跟去,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望着寥寥星光出神,烟快烧到手了都没注意到。
“在想什么?”忽然有人打断思绪。
她寻声看过去。
外婆朋友的孙子许先生,在笑着瞧她。
周京霓摸了一下鼻子,“你怎么没和他们一块。”
他耸耸肩,席草地盘坐而坐,身位恰比她低许多,他仰头看她,“我搞技术的,他们聊生意经,我没兴趣,就来这讨清闲了。”
周京霓点点头,“那倒是。”
她又问:“你和他们都很熟吧,虽然有年龄差,却聊的特别投机。”
他摆手,“只和邵淙认识。”
她下巴抵着手背点了下,忽而望见从车里取完东西折返的人影,往他们这看了眼,并冲他们客气点点头,而后不做任何停顿地回到了人堆,思忖许久,她还是问:“你和蒋家那位也不认识吗。”
“第一面。”他推推镜框。
“这样。”
“对了。”他笑道:“你姥姥托我爷爷给你物色相亲对象来着。”
“啊?”周京霓惊了下,很快笑了下,悠荡起小腿,“老人嘛,再开明,终究担心咱们真响应不结婚的新时代号召,在他们眼里,人老了得有个互相照应的伴儿。”
“这倒是。”他认可地点头,随口问了句,“那你怎么想?”
周京霓就此沉默半晌,仿佛目光所及之处浮现了那张脸,最终,她仰头喝尽杯中酒,怀抱着胳膊举头望明月,平静地说:“少时读不明白《毛选》,不懂最后那卷的盖棺定论是何意,后来我明白了,人不要老想着后事,顺其自然才好。”
话音落下,她眼底泛起让人看不懂的情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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