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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一摆手,“哪儿啊,那位可不是做生意的,他就是南朝质子啊,后面那个是会馆里的头儿,就是他把你认出来的。”
肯定是她跟秦将军来的时候被他看见的,她想起方才有人说祁王殿下,没想到他就是南朝质子。
“这么厉害的皇子干嘛不自己留着啊,上战场还能杀俩人那?”
“叶娘子您来的迟,可能不大知道南朝的那些破事,还能为甚,不受宠呗,他们的皇帝老儿是个糊涂蛋,看谁不顺眼就把谁送来当人质,不过啊今日之前,我们还真没以为他身手这么好,看来是深藏不露啊。”
深藏不露,暗中谋划,指定没憋什么好心,只可惜方才没听完他们说什么,真是可惜。
“刚才都怨我。”小星懊恼的很,“我腿麻,不小心踩了枯枝,不然还能多听点消息。”
叶长安安慰他,“没事,该如何还是要如何,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今日要不是你带我进去,我连这点消息都听不到那,不过这是哪儿,我们在人家这里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这里是我们老大的产业,叶娘子你要回去的话,我送你吧,万一他们还不肯放过你呢?”
“送就不必了,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以后岂不是连四夷坊都不敢进了,他们知道我认识秦将军,不会冒然对我怎么样的。”
小星没有再坚持,“那成,你自己小心点。”
叶长安跟小星告别后,便一个人返回内城,走进城门就看见闷头闷脑的隋衍,不知装了什么心事,她近在眼前都没看见。
“喂,隋小将,丢银钱还是丢魂了啊!”
隋衍恍然被她吓了一跳,看见是她,脸上勉强挂了个笑,“怎么是你,从哪儿回来的这是?”
叶长安细看他的眼,红彤彤的没精神,便知他指定哭过,“隋小将,我从哪儿回来不重要,你倒是怎么了,难道又回家了?”
隋衍别开脸,明显是被猜中了,他的确是回了武昌候府,是为了隋旭的事。
隋旭被收押廷尉,听闻很有可能要抵命判死刑,隋衍便回家看看到底是不是要这么严重,毕竟以武昌候的能耐,怎么可能眼睁睁让他亲儿子送死。
他好长时间没回来,家里一片惨淡,因为隋旭一事,阖府上下都是一幅如丧考妣的模样,隋衍去到武昌候书房,见他一个人坐在里头,形容很是憔悴。
“是隋衍回来了。”武昌候睁开眼坐直身子,“怎么,是有什么事吗?”
“家里到底怎么一回事?”隋衍劈头盖脸问道。
“家里这不是挺好吗,我还活得好好的,你要是盼着我死,且还得有些年头呢。”
“你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隋衍压抑着怒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怒气从何而来,“隋旭的事你为什么不管?”
“要怎么管,杀人偿命,连怀朔王都去了王衔,你要我怎么管。”武昌候笑了笑,“再说你不是早看这家不顺眼了吗,既然出去了,家里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我看你一个人活的也挺好,干脆给你分点家产,你就算是从我们隋家分出去了,哦对了,那小媒官还没搞到手啊,我还给你留着娶媳妇的……”
“你少来跟我装模作样!”隋衍打小就讨厌他这幅什么都了然的模样,“自以为成全了我是吗,隋家现在就要完了,故意把我撵出去,很大义凛然啊,想让我感激你,想让我知道真相后悔不当初,你就是这么想的吧,啊!”
隋衍一幅要活吞了他的样子,武昌候并没有因此动容,依旧坐着朝他笑,“我还真没有你说的这么心善,反正你也不稀罕这个家,打小就想走,关着你没意思,不如让你走,出去跌俩跟头挺好,哪儿指望你感激。”
武昌候顿了顿,“至于隋家,你就更不用操心了,家族兴衰还不是常事,别说一个隋家,一个朝国都不见得长久,官家不会对我如何的,只要大魏朝不灭,武昌候府就不会倒。”
“不会动你?你儿子他说杀就杀,还说他没存了动隋家的心!”隋衍气愤无比,“当然隋家兴衰跟我没有关系,我巴不得你们都尝尝当庶民的滋味,别的我不管,你们最好别说死都死了,别自暴自弃的让我瞧不起你,你不是能耐吗,死了一个隋旭,你还有其他的儿子,别指望我给你养老送终,更别指望我以后会感激你!”
隋衍发了一通无名火,心里涌上一股悲凉,他不想被武昌候看他哭的怂样,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武昌候府,然后一个人躲墙角里哭了半天。
他对于武昌候府,对于武昌候,从小到大都是充满了恨意,他以为他们都是魔鬼一样的存在,恨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到头来却告诉他,那个恨了十几年的魔鬼父亲居然是在保全他,这比让他继续恨一辈子还难受。
隋家要倒了,指望让他继续延续隋家血脉吗,想都别想,隋衍下定了决心,他要离开洛阳城,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
“长安,我要走了,你跟我一起吗?”隋衍对叶长安说道,不经意的,好似又有些期待。
“隋小将你要去哪啊,不是在洛阳城好好的吗?”
隋衍泄气道:“我不喜欢洛阳城,我想去军营。”
“你又要去军营?”叶长安不知道怎么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倒是也想去军营,可是眼下她走不开啊,总不能留大家在这里,然后她一个人跑了吧,“就没有再缓和的可能了吗,眼看着就要年节了,你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过年节吗?”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时意气用事,本能的想要劝他留下,去军营毕竟是危险的事,万一此去无回……
“没事的长安。”隋衍笑了笑,“是我鲁莽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军营,在洛阳城有秦将军照顾你挺好的,还有你那帮小兄弟,你不用管我,我命大,死不了的。”
隋衍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决然离开,从那天后,叶长安再也没在洛阳城见过他,有如落地即化的雪,又好像默默消逝的一年,来去皆无踪。
转眼年底将至,一片热闹繁华中,叶长安时不时就会想起决然离去的隋衍,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洛阳城的繁华透着空虚,好似昙花一现,注定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