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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余没再开口，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但佟镜知道他没有。
想了想，她叹了口气，还是道：“小晚昨天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今天请了一天假，她早上熬不住去休息了，等会她就来看你，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修养身体，什么都需要一个好身体才能做。”
说完，她抿了抿唇，觉得姜余现在应该想自己安静待着，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姜余用力闭着眼，他想起昨天那个司机对他说的话。
“下周是我孩子的生日，早就约好了要陪孩子了。”
一个大夫推门进来，走到他的病床前，见他这样，眼中闪过叹息：“你别太自责，就算那些人昨晚没动手，迟早也会有这一劫的。”
姜余睁开眼，眸中一片红，他竭力想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可依然掩不住的哽咽：“是我耽误了时间才会”
“不是！”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大夫有些严厉地打断他的话，“你要明白，那些人在你刚上大学开始就已经有所怀疑了，他们是宁杀错不放过，即便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如果一定要找出失职的人，那也是我们没有及时才察觉他们的怀疑！”
“可是至少不会连累别人！”姜余尽量压低声音，身体和心中的双重痛苦让他备受折磨，“是我连累了他。”
“你给我清醒一点，现在是放任情绪的时候吗？那些人现在还没有打消对你的怀疑，虽然我们已经把身份信息做的天衣无缝，可不代表万无一失，你确定现在要为了已经死了的人浪费时间吗？！”
姜余沉默。
大夫原本心头的怒火在看到姜余这副样子后，又悄然散去，叹息一声：“你只是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其实”
他想说，其实离别有时候就是这样突然，或许都来不及说一声道别的话，最后还是把这番话咽了回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废，当年我就告诉过你，想报仇，这条路绝不会好走，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
姜余摇了摇头：“我没想放弃，我只是只是有些泄气。”
大夫还想说什么，外面有人敲门：“你好，我是来照顾姜先生的护工。”
他低声说了句“你要尽快调整过来”，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与护工擦肩而过的时候对视了一眼。
护工走到病床前，对姜余低声道：“车上的东西已经处理干净了，昨天晚上赵湖镜察觉到了不对，你今天要想想如果他问起来怎么跟他解释。”
他顿了顿，接着说：“孟小姐昨天晚上吓坏了，今天请了假在家中休息，等会会来医院看你。”
姜余没什么反应，淡淡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良久，他开口说：“我睡一会，她来了叫醒我。”
护工叫醒姜余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刚才他在梦里见到了死去多年的父母，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他，眼神里似乎带着些许鼓励和赞赏。
姜余有些复杂的看着走进来的孟晚，几度挣扎，还是按下心事，笑着对孟晚道：“小晚。”
孟晚昨天一晚没睡，今天早上被催着回家休息一天，傍晚再来看姜余，她哪里能放得下心，一整天神思不属，此时还憔悴无比，根本没有察觉姜余的不对。
她看到这个样子的姜余，眼泪又差点掉下来：“你怎么样，身上疼不疼？”
姜余摇摇头，声音有些虚弱：“还好，不用担心。”
孟晚又气又心疼：“你怎么会大半夜在那边，不是说要回学校吗？”
姜余微微垂眸：“临时收到一个同学的消息，让我帮忙从家里带点东西回去，我觉得快一点应该能赶上车，所以就催司机开快点。”
孟晚从来没怀疑过他，此时也深信不疑，埋怨道：“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你知道昨天晚上多危险吗？”
姜余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别担心了。”
赵湖镜站在门口，感觉十分可笑。
如此漏洞百出敷衍无比的借口，孟晚都信了，她是恋爱脑中毒了吗？
他呼出一口气，掩下心中的郁气，推门而入。
见他进来，孟晚站起来：“小镜哥哥。”
赵湖镜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嗯”了一声，走进来看着姜余：“还好吗？”
姜余只是点了点头，两人面和心不和，彼此心知肚明。
赵湖镜没有再说什么，那辆车的疑点不值一提，姜余昨晚要去见什么人无人得知，但他可以确定姜余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和人脉，此时没有弄清楚，不宜打草惊蛇。
赵湖镜再次从梦境中醒来，自己已经回到了臻悦。他缓了缓神，遮光效果显著的窗帘拉着，分不清什么时候，拿起手机一看，他这次睡了一天一夜，此时已经是隔天下午。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梦里，除了孟晚，梦境中没有任何他认识的人，而梦里的孟晚也与他认识的那个孟晚截然不同。
或许是前几天醒来时他在孟晚墓前承诺会让沈雪萍付出代价，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兑现。
赵湖镜想到这里，脑海突然一片空白。
这些年来伤害了她的，难道只有一个沈雪萍吗？
沈雪萍要付出代价，那他呢？
赵湖镜心里闪过慌张。
更何况现在沈雪萍早已身败名裂，还有什么可报复的空间？他之所以还没有受到影响，是因为他的名声本来就烂得够彻底，而孟晚的死与他有关的事并没有实质证据。
手机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过来看是周阔，接起来：“怎么了？”
周阔的声音带着些诧异：“赵总，你醒了？”
赵湖镜“嗯”了一声，周阔急切道：“赵总，沈雪萍在网上曝光了你和她还有夫人一起旅游的事，还说夫人是你害死的！”
赵湖镜感觉到气血上涌：“你说什么？”
周阔继续道：“我现在在开车来臻悦的路上了，你最近这几天不要出门，事情闹得挺大的，沈雪萍虽然没有拿出证据，可警方已经在找当时旅游团的人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