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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梦就是梦,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能和现实相提并论?
沈令渠竭力淡化梦境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努力回想自己对祝欢的感情。
但他从与祝欢的初相识,一直回忆到现在,却惊恐地发现,他对祝欢的感情分明不是爱,那更像是对祝欢的艳羡。
沈令渠是家中独子,却从来没有享受过被父母宠爱的感觉。
他的父母并不相爱,沈务看重权势,与岑觅是家族联姻,但岑家不如沈家势大,岑觅也在不自觉间低了沈务一头。
婚后,沈务虽然没有出轨,可他对家庭的冷漠态度同样让岑觅难以忍受。
岑觅性格热爱浪漫,与沈务结婚后也曾幻想能和沈务恩爱幸福,但事与愿违,她很快认清现实,生下沈令渠后,不等孩子出周岁,她就出去旅游,从那以后一年也不一定回家一次。
而沈务这个父亲除了偶尔关心一句沈令渠的成绩,不曾参与他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父爱母爱的缺失造就了沈令渠有些偏执冷漠的性格,但他在小时候还不像现在这般。
八岁那年,沈令渠在别墅区内捡到了一只小猫。
由于刚下过一夜的雨,加上小猫看起来还很小,有些奄奄一息的样子。
沈令渠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猫回家,让佣人给它准备猫窝和吃的,佣人有些为难地告诉他,这只猫可能养不活。
但沈令渠不死心,他一有时间就守在猫窝旁边观察小猫的状态,还让佣人找宠物医生来给小猫做检查。
折腾了好几天,那只小猫还是死了。
沈令渠在某个早晨起了床,揉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猫,但他伸手一摸,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就已经缩了回来。
或许这只小猫的主人查看了监控后找来,向沈令渠索要猫,他十分低落地回去把小猫的尸体抱出来,却看到对方嫌弃的表情,只扔下一句“不要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令渠当时并不知道心里的难过来自哪里,或许是难过小猫去世,或许是难过自己和小猫一样,它不被主人关心,他不被父母关心。
他自己拿着小铲子,在别墅区的人工湖旁边挖了一个小坑把小猫埋进去,然后坐在旁边哭了起来。
平日里,沈令渠是不会随便哭的,因为被佣人看到汇报给沈务,沈务会打电话回来斥责他身为男孩子怎么能如此脆弱。
但这次他的情绪完全失控,想到父母又一次缺席自己的生日,沈令渠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是祝欢发现了他,还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同为百合新馆的别墅,祝欢的家里比沈令渠家里温馨得多。
她的母亲会温柔地抱着她问她热不热,她的父亲会按时回家陪家人吃饭,抱着祝欢耐心地听她讲今天的所见所闻。
连带着对被祝欢带来做客的沈令渠,祝明杰夫妻都温声细语,和蔼无比。
那天的祝欢穿着小公主裙,在沈令渠心目中,祝欢就像仙女,像童话故事中受尽宠爱的公主。
在此后二十年的时间里,祝欢在沈令渠的心中与柔弱善良单纯几个词仿佛划了等号,不管谁与祝欢起冲突,他都会认定是对方欺负祝欢。
于是当祝欢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专业里竟然有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他就没来由地对谢听月产生了厌恶之情。
听祝欢讲述多了,沈令渠早就把谢听月定义成一个好高骛远虚荣拜金的人,还担心祝欢会被谢听月欺骗,叮嘱她对谢听月多加提防。
没过几年祝欢本科毕业,保送了阳城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沈令渠从她口中得知谢听月也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对她嗤之以鼻。
他觉得以谢听月的实力根本不够格考上阳城大学的研究生,当时能考入阳城大学恐怕也是祖坟冒青烟。
果然没过一年,谢听月就不知为何被劝退,听说还是祝欢替她说情作证,才没有被连带取消本科的学历。
沈令渠以为关于这个虚伪女人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但祝欢却又一次找到他哭诉,自己几年前画过一幅画,本想这次用来参赛十分合适,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
在祝欢的哭诉中,沈令渠才知道当年谢听月之所以被劝退,是因为她抄袭祝欢的作品被人揭穿,证据确凿。
沈令渠对谢听月的厌恶再一次升到一个新高度。
她抄袭祝欢的作品,祝欢还就事论事地帮她作证保留了她的本科学历,没想到她本性不改,又偷走了祝欢的画作。
沈令渠阴鸷道:“我帮你把画拿回来。”
祝欢摇头:“你别这样,我只是找你倾诉一下,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似乎是无意间提到一般,感慨道:“回想起来,当时在学院里有不少男生都在追求谢听月呢,或许她哎,利用别人真心的喜欢做这种事,迟早会在感情上付出代价的吧。”
沈令渠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个计划。
于是,他给自己安排了岑杭的身份去接近谢听月,一来找机会在大赛前拿回祝欢的画,二来让谢听月尝尝被人欺骗感情的代价。
沈令渠调查到谢听月开了一家画室,在聚星大厦,似乎经营得还不错。
她每周都会去一家咖啡馆坐一会,沈令渠在那家咖啡馆端了好几天的咖啡,才终于等到谢听月,脚下一踉跄,把一杯咖啡尽数倒在谢听月的身上。
顺理成章地,他被咖啡馆的老板解雇了,还说赔偿金全都由他出。
更顺理成章地,他缠上了谢听月,以为要和谢听月周旋很久,正好有机会与她多接触几次。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谢听月摆了摆手,说:“不用你赔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然后转身开车走了。
全程,谢听月的情绪都稳定得离谱,她没有发火,没有尖叫,没有吵架,也没有骂人。
沈令渠站在咖啡馆外看着谢听月那辆车开走的方向,嘴角漫上鄙夷的弧度。
这辆车廉价到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没想到谢听月这么虚荣拜金的一个人,竟然会甘愿开这种车出门,难道是有意藏富?
想到刚才谢听月全程淡定温和的情绪以及宽容大度的态度,沈令渠心中冷笑,这么会演戏,那他就陪她好好演,看到底谁先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