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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吃肉啊……就跟上辈子的事一样了。
一路走一路杀,他知道大概那九门里头的其他人也在这个长沙城的城里城外用自己的力量厮杀,不过张启山好像领着军团去东北那边了吧?不知道。
黑背老六从来不把自己当做是九门的一份子,委实说到现在九门是个啥子概念他都还不怎么清楚。
大烟抽多了,本来就不怎么灵活的脑子更是要不得了。
但是会常常看到以前的事情,就像是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大家还没散伙儿,受了点小伤就骂娘真要断手断脚反而一身不吭的自己忍着——那种真实的感觉啊,就像是回到了过去。
他常常看见团长还没死的时候,女人抱着娃娃,那个男人拎着木棍子在外头躲着,团长被女人下了药,男人走出来说动手吧,动手我就带你走。女人就咬咬嘴巴狠了心拿着棍子砸打着打着就发恨,从厨房里头拿了剁鱼的刀一刀一刀的捅,血溅了一地,然后女人跪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吓着了,也是一个劲儿哭,那声音难听得作死,男人抽了两根烟就走了,什么也不讲。
那场景见多了黑背老六也就不知道那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自己亲眼见过的,如果自己见过那团长现在就不可能死了,可如果是幻觉怎么他连女人咬嘴巴这样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小皮球啊小皮球……黑背老六就想起特小的时候自己的玩具就是那皮球,后来有一次哥哥不小心把那皮球弄烂了,黑背老六就把那皮球弄得粉碎,就剩了渣,母亲看了就说这是个孽种,会给家里头带来不幸,就把黑背老六带上街丢了。
就这么着,以前想的起来想不起来的事情没发生的发生过的事情不存在的真实的事情就像走马灯一样的来回滚动,有时候黑背老六会想说这就是电影那种玩意儿吧。
有时候和那个叫白姨的女人做爱的时候女人的脸会忽然变成别的人的脸,然会来回闪动,无数的人的脸交织在一起看的不真切。
然后他就忽然没了兴趣,会赤裸着身子坐起来抽烟,那时候白姨就会默默地把衣服穿好然后问还做么,如果没有回答她就会自己拿了钱离开,头也不回。
真的就只是交易而已。
男人需要一个自己还活在世界上的证明,而女人需要钱,很多钱。
男人需要一个自己还活在世界上的证明,而女人需要钱,很多钱。
女人走了之后男人就会继续抽烟,然后在天亮的时候留下房钱离开继续回到那个小酒馆的墙角跟坐着,接着抽烟。
就这么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的世界。
久而久之,连语言和思考的能力都快退化了。
只有那一次,那一次做完之后黑背老六看着白姨的脸觉得那是自己的姐姐,虽然自己的姐姐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就被卖出去了,也许现在死了,早就死了。
他没能分清楚现实和虚幻,就抓着女人的手说别走,一瞬间之后反应过来以为女人会带着点娇媚带着点轻蔑地说那就再加点儿,结果女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任凭自己的手被抓着,眼睛看着黑背老六,安静的像是换了个人。
“真像啊。”他听见女人说,然后看见女人微微勾起嘴角,昔日里头的风华像是在那一瞬又回到了女人身上,漂亮得不像话。
黑背老六就觉得这世上大概除了这个女人不会再有人坐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笑了,虽然女人眼里可能根本印的不是自己的样子。
但是那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还会有人看着你笑这件事儿不是么?但是现在这些人要把自己唯一在乎的东西抢走,谁不生气呢?
拥有一屋子玩具的孩子丢了一个娃娃最多只会哭闹一下午,只有皮球的孩子丢了皮球也许就会选择去死——或者杀了那个害自己皮球不见的人啊!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视野里都是血和尸体,白姨站在远处害怕地看着黑背老六,黑背老六歪了歪脑袋不知道说什么,他看见白姨后头的敌人,提着刀走上去就是一刀,他看见女人害怕地躲开眼里全是慌张的样子。
他走到女人面前去,女人害怕的发抖,然后黑背老六把刀丢在地上,沾了血的手本来想摸女人的头,却忽然发现血液还没凝固,就僵在空中停住。
“我……我来看看你,”白姨说,“看你死没死……不,不是,六爷,我,”
黑背老六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手缩回来弯着腰把刀捡起来,眼里头都是血色。
白姨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惹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黑背老六没说话,扬了扬手,白姨有些着急说六爷我以后可以就跟着你——话还没说完黑背老六就走了,就跟以前无数次一样,黑背老六在后面看着白姨离开,头也不回。
他知道不会再有女人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温顺的像只家养的兔子了,也不会有女人就单纯的把自己当做一个人,一个嫖客来看待了。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说不定那晚上其实是幻觉呢,是吧?反正除了自己以外啊,谁都没看到,谁也不会听自己说啊,不是吗?
再也不会有了,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