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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贰回到省城的第七天,各武馆武师的封禁终于解除。
官兵纷纷从武馆撤离,各个馆主、教头、师傅允许了自由外出。
不过,各个码头、重要街道、出入城道路等,依然有官兵哨卡。
官兵前脚离开,后脚就进来个黄色劲装男子。男子自称是“黄龙馆”弟子,留下一封信,便自行离去。
信中内容是说:他们“黄龙馆”明日开业,诚邀全城武馆馆主、师傅、教头前去观礼;并商议“广东第二次武行大会”相关事宜。
“‘黄龙馆’!十一,知道这‘黄龙馆’是要开在哪里吗?”王贰问旁边递信进来的梁十一。
梁十一从怀中拿出个本子翻了翻,道:“禀馆主!四天前,宝芝林三条街外的仁寿街,有人一下子买下了五间连排铺面。之后几天,五间铺面后院都打通,连在一起。
“昨天有大量人员进驻,所穿衣服就是刚才送信之人一样,想必就是那个‘黄龙馆。
“之前,没向馆主汇报,是因为他们还没挂牌匾,以为他们只是家大商行。”
王贰觉得收了这个梁十一做武馆首徒很不错,对得起每月给的首徒补贴。
梁十一也是记忆力特别好,虽然没谭复生那种过目不忘,却能将几百几千条信息都能记得个关键。加上他分类造册的能力,只要是这个月来收集过的信息,王贰一问他,就能回答上来。
“好!再安排些人手,查详细一些。顺便安排两辆黄包车,陪我去一趟宝芝林。”
宝芝林中,沙尘星汇报:“师傅,沙基街那边的‘中国功夫馆’馆主王师傅在外面求见。”
“快请他进来。”
王贰头罩假发辫,手拿折扇,身穿长衫,身后梁十一跟随,身前沙尘星引路,缓步走了进来。
“黄师傅,今日王某终获自由,前来拜会。”
“王兄弟,来得正好。得知今早对各武馆解禁,正要找你来有事商议呢!”
在两人说完话后,梁十一恭敬地递上了数盒“连香糕酥馆”的点心和几包干果。
“诶!王兄,闲行串门,你直接来就是,买什么礼物呢!你看,我三师弟过来,每次来过来,都是不拘小节的。”
“礼多人不怪嘛!”
旁边的铁桥三道:“哈哈!师兄,那下次我来,也给你带点。”
“别,别别!到时搞得我去你那喝茶,也得先绕去连香馆那边。”黄麒英摆手又摇头地道,再而问王贰道:“这位兄弟是?”
“这是我武馆首徒梁十一。”
梁十一对黄麒英、铁桥三鞠躬,“梁十一见过黄师傅、梁师傅。”
“嗯,不错!体格强健,是块练功夫的料。”黄麒英说完,把手中的盒子递给沙尘星,“阿星,你在此招呼好你林师兄,和这位梁兄弟。我和几位师傅去后堂商量点事。”
“是,师傅。”沙尘星又冲后堂喊道:“小兰,快些布置好后堂头。”
黄麒英便领着铁桥三、王贰、还有一个带帽鞭子长衫人往后堂而去,留下铁桥三身后的林福成、和梁十一、沙尘星在这厅。
王贰这时才发现,一起进来那个鞭子带帽长衫人是罗平安。之前他与林福成一起站在侧旁,又没说话,还以为他也铁桥三徒弟。
心中骂道:“骂道好你个罗平安,顶个大平头去抢劫,搞得现在连中山装都不敢穿。”为啥不敢穿,因为不能露平头,鞭子头与中山装不配。
罗平安见王贰看来,“王兄弟,为何用这种眼光看我。”
“哦,我是好奇,你头发怎么长得这么快?”
罗平安扯了扯后面的鞭子,道:“哦!你是说这鞭子对吧?黄师傅说我的头发引人注目,所以,我去找人用牛皮胶黏了一根鞭子。其实,我觉得嘛!沙面那边的周边,挺多人也是短头发,不用那么紧张的。”
“但是短发和功夫高强的人不多啊!”
“嗯,是!黄师傅也是这么说的。”
“你现在不是应该是保护在谭先生身边吗?”
“没!我现在要保护的是黄师傅。”
王贰:“保护黄师傅”
罗平安摆摆手,“这个不好给你解释。”
此时,三人已经穿过后院,进入后堂。
守在门口的小兰,待三人坐好,便关好门窗出了后院。
黄麒英开口:“三师弟和王兄此来是为了,‘黄龙馆’和‘广东第二次武行大会’这事来的吧?”
铁桥三道:“是的!师兄,知道这‘黄龙馆’的底细吗?不知他们一个新成立武馆,如此高调,主动发起‘第二次武行大会’,会有什么阴谋。如果是阴谋,宝芝林和我乐善山堂属于药馆,我们可以不参加。”
黄麒英:“我在水师临时办公地知道了一些,‘黄龙馆’就是那个湉郡王和荣寿招募的那群人搞的。
“搞这‘广东第二次武行大会’,主要是要掌控两广武术界。甄选出可能参与过西江劫金的武师。并且,也是招募高手,为下面围捕乱党做准备。
“谭兄已派人联系我,不日他就可以行动自如,将以副钦差的身份到达总督府。
“他已知湉郡王和荣寿已到达,知道两人欲在‘广东第二次武行大会’上成立一个‘强武联合会’,选出正副会长,用以控制两广所有武馆。
“谭兄对这个‘强武联合会’也有期盼,希望它能组建成功。若我们夺取到会长职位,可以成为谭兄变法改制,救民图强的助力。”
王贰:“这种武术会长,会怎么选?是比武吗?”
黄麒英:“上一届选的十虎高手,就是功夫令人信服,武德不被人指摘。这轮选会长,应该也免不了这两项。”
“那就是说要比武了!那就麻烦了!荣寿请来那个小德张,在粤西山林激战时,说他打通了任督二脉。”
“打通任督二脉!”黄麒英与铁桥三齐齐惊呼,“那你跟他交过手了”
“交过,打不过。我与你们相遇时那一身狼狈模样,就是砍炸膛了一门大炮,才在他手上得脱。”
此时,罗平安却一脸不知地问道:“什么是打通任督二脉?”
王贰一额头黑线看着他,“平安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你没听过评书,没看过功夫小说,没看过电…皮影戏?”
“没看过。”
“真的没看?”
黄麒英开口道:“罗兄弟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师傅,澄可师兄、邹泰师兄来求见。”黄麒英的话语被在院门外沙尘星的大声喊话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