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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宋浅的声音里带有命令。
裴佩佩擦了擦眼泪，说：“前些天，殷宝儿来找我，说让我好好照顾方子狂，我就讥讽了她几句，和她吵起来了。”
宋浅继续问：“然后呢？”
“为了气她，我故意说我和方子狂很恩爱，说他很爱我，我还说，如果她想不通可以去死，或者死了……就能……永远活在方子狂心里……”裴佩佩咬紧唇瓣，“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是无心的，我真的是无心的！”
宋浅愣住了，她了解殷宝儿的性格，什么都憋在心里，除了是爱方子狂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
殷宝儿那么沉静，在她绝望得不到爱的时候，裴佩佩告诉她死了就能活在方子狂心里……
宋浅不愿意因为一句话就怪罪裴佩佩，但因为她一句话，或多或少，肯定坚定了殷宝儿寻死的决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裴奕霖的声音忽然响起。
裴佩佩浑身一颤，对着裴奕霖阴冷的黑眸，吓得赶紧躲在宋浅身后。
裴奕霖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裴佩佩继续哭：“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她真的会去死。”
“你没想过？”裴奕霖抬手就给了裴佩佩一个巴掌。
“奕霖！”宋浅赶紧拉住他。
裴奕霖推开宋浅，又一巴掌落在裴佩佩的脸上。
裴佩佩捂着脸痛哭，“你打死我好了！”
“奕霖！”宋浅再次拦住裴奕霖，冲他摇头。
裴奕霖捏紧拳头，他也真心把殷宝儿当妹妹在照顾着，殷宝儿自杀，方子狂每天过得乱七八糟，他认为自己也有责任。
“滚回去。”裴奕霖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奕霖舅舅！”
“是我太惯着你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裴奕霖怒瞪着裴佩佩，“你自己去想，如果不是你说的那句话，宝儿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裴佩佩吓得坐在沙发上，她知道，如果不是她故意刺激殷宝儿，殷宝儿现在过得再痛苦，肯定也还活着。
是她……
是她间接害死了殷宝儿……
宋浅望着裴奕霖大步回书房的背影，再看向裴佩佩，不由也移开眼。
裴佩佩感受到宋浅对她的排斥，不由哭得更大声了。
“我不是故意的。”裴佩佩请求原谅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宋浅闭上眼睛，“如果方子狂知道这件事，他会杀了你的。”
“我可以承担责任！”
“你怎么承担？”宋浅加大声音，“告诉他，宝儿已经死了吗？”
裴佩佩惨兮兮的看着宋浅，宋浅深吸一口气，冷道：“你先离开吧。”
“宋浅。”
宋浅不再看裴佩佩，她知道不能怨怪，裴佩佩也是无心的，但是，一想到殷宝儿自杀，死的时候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宋浅就控制不住的伤心。
如果不是裴佩佩，如果是别人，宋浅很肯定，她会直接杀了那个胆敢诱惑殷宝儿去自杀的人。
宋浅难受极了，殷宝儿对她那么好，她却……
宋浅走去书房，书房里已经一片狼藉，裴奕霖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奕霖。”宋浅心疼的喊着，“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怎么对得起子狂和宝儿？”裴奕霖质问道，“我怎么赔偿子狂？”
“慢慢来，我们还可以想办法。”
“我去哪里找到一个殷宝儿来还给子狂？”裴奕霖继续问，“我每天看见他除了酗酒就是找人，生活里只有这两件事，偶尔抓狂的问我殷宝儿到底在哪儿，如果他知道，她真的死了……”
宋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殷宝儿的死给所有人的打击都很大，可偏偏，大家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去骗方子狂，给他一个希望。
宋浅越来越觉得，或许，她就不该撒这个谎。
永远的绝望，和希望过后的绝望，后者更痛吧？
宋浅紧紧抱着裴奕霖，轻声安慰着：“没事的，会有办法，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
这时，康路来敲门。
“进来。”裴奕霖冷声。
康路看向裴奕霖，说：“尉迟家族的人来了，说是来见见您。”
尉迟家族！
尉迟皓蓝！
裴奕霖的眼睛一瞪，宋浅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在担心，或者是，在害怕。
联系起秦希蓉说的多多哥哥，宋浅的眼睛微微一眯，看裴奕霖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