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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者放在一起,固然瞧着让人深恶痛疾,但从利益角度,后者可能性更大。烟土在本地价格不高,若是倒卖到上海、南京,那就是一本万利。
政府明文规定,贩卖烟土违法。
但是他们所谓的主持公道,是私吞,是坐地分赃,水蝗再家大业大碰上军队拦截也只能自认倒霉。
张小鱼恐怕就是算到哪怕他们这边主动撕破脸对方也不敢闹大才会来找张日山。
但愿如此。
她叹气,希望这个水匪出身的四爷能长点脑子,别只着眼于一时之利,她认识的上一个水蝗下场可不怎么样。
沉思片刻,她对捧珠微微一笑:“反正待在家里也没事做,不如送你去上学?”
金秋时节。
城外山峦起伏争秀,点点苍郁隐匿于红叶枝头,秋水潺潺,似盘踞群山峻岭间的轻纱薄雾。
这次郊游,越明珠只带了张日山随行。
鱼塘清碧无瑕,周围花草团簇,是垂钓的好地方。曲冰头戴遮阳帽身着秋装,探手调整鱼竿,“裘先生还好吗?”
她口中的裘先生是她曾经的启蒙老师,之前一直住在曲家教她和哥哥读书,后来大哥去了大学,她也进了女中,裘先生无人可教就只能另找工作。
越明珠不久前请这位老先生来家里坐馆给捧珠启蒙。
秋日的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她困倦地说:“挺好的,昨晚还跟我家账房先生小酌了一杯。”
曲冰失笑:“裘先生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吃酒,每晚都要小酌几杯。”
了却一桩心事,她提起学校:“婉莹在组织诗社,昨天还跟我说看了传阅的诗稿,想请你加入又怕你抽不开身,正愁如何开口呢。”
山那边云雾缭绕,丛林鸟兽繁多,偶尔能听见对面传来几声震彻云霄的猎枪声响。
越明珠望着池塘上方游过的几只鸭子,出言婉拒:“我不擅作诗,五律还能勉强凑出来,上次拟了题目要做一首七律,结果你也看到了。”
曲冰想起那首借古讽今的作品,“那首不缺才气,大家都很喜欢,就是”
她语塞,就是敏感了些。
夕阳西下,为享受野炊的快乐,越明珠打了招呼提着篮子亲自去庄园后的圃畦采摘蔬果,打算一会儿送到厨房加餐。
张日山站着给她撑伞,低头扫了一眼,不忍直视地撇开眼:“那是杂草。”
摘着‘芥菜’的越明珠顿了一秒,继续采摘,义正言辞的说:“杂草怎么了,杂草也有人爱吃。”
张日山按捺不住:“你说的那个人最好是你自己。”别跟中午一样钓了鱼自己又不吃,最后还是他忍气吞声干掉了那两条草鱼一条鲢鱼以及一条鲫鱼。
油炸、清蒸、烧汤,炙烤,总之这辈子他都不想再吃鱼了。
越明珠默默抬头:“你,消失。”
“菜地里蚊虫蛇蚁多。”
“我不怕。”
见她不赶走自己誓不罢休,张日山只能抬头探查一遍周围地形,反正这地方就这么大,从外围也能纵观全局,无所谓近不近身。
他问:“伞不要了?”
越明珠:“不要。”
她戴着遮阳帽呢。
收好伞,张日山见四下无人,放下心沿着小路走到菜园外守着,刚挑好站位还没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这一声像是惊雷,张日山脸色一变,不待折返越明珠已经飞快地掠过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张日山下意识将后方追兵掼倒在地。
跌跌撞撞远离菜园的越明珠手里还不忘拎着她那一篮子杂草,委屈又气愤:“啊啊啊啊啊有狗追我!”
张日山:“”
沉默低头。
一条小黄狗正夹着尾巴在他右手钳制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