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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昌冬奥村里,晚饭甚至不提供西瓜,每次中午要是没第一轮去用餐区排到,就基本也没戏了。
可金贵。
马尔赛只给凌放一小半,倒不是吝啬,而是西瓜高糖,凌放现在不能多吃,刚才凌放自己看了一眼,都没拿呢。
马尔赛实在心疼兄弟,给他分一口——要是再没点儿水果,这地方真的就没啥东西可吃了。
“这怎么整……唉,我觉得你不控制饮食都找不到什么吃的,要是需要减重,真的是效果拔群。”马尔赛苦笑。
马尔赛对自己心里有数,他能不能闯得过奥运资格赛都是个未知数。他主要是替凌放不满意这些安排。零零碎碎的烂事儿,可别影响了自己兄弟的状态,导致最后发挥达不到预期!
按照fis旗下跳雪杂志对年度大奖赛和世界杯比赛情况的评点,以及对平昌的展望预测,凌放这一次被普遍认为有夺牌实力的。
马尔赛对于试训的安排继续发牢骚:“可真够看人下菜碟的。像是德国,法国,美国啊那些,你看他就跟自己国家的一样往白天训练安排妥妥的。可是你、日本那个浩二、甚至哈萨克斯坦那个阿伊苏,都在晚上。啧,人家这个训练安排,是按地域分吗?讲究得很啊!”
“这些无所谓,比赛最后还是各凭本事。”凌放沉稳地拍拍马尔赛的背,安慰师兄。
夜场训练时,凌放在跳台遇见了阿伊苏和坂本浩二。
时间紧迫,他们只是打了招呼,各自准备热身。
平昌跳台海拔超过1100米,冬天又是大晚上,冷风呼啸,冰凉刺骨。
跳雪运动员们穿的连身服是高密度纤维,有一定的防风作用,但是完全贴合人体,其实没什么保暖效果可言,都是靠着在室内休息区好好热身,带着热乎劲儿出去跳,有时候还需要等等风向变动,坐那上头十分钟甚至更多,很容易坐僵。
夜风也是个问题。
白天的时候,山坡上太阳晒着,热空气上升,山下空气补过来,大多数情况,都会自然成为逆风,比较有利于发挥。而夜里则是反过来,山上降温快,谷地散热慢,顺风的情形就会更多一些。
平昌标准比赛k90跳台的hs在108米,坡度相对陡。夜里,它的主着陆坡上,布置着两排灯光。作用就是和飞机在机场起降的导航灯光一样,沿着坡道两侧排列,给空中飞人们在黑暗中标记出降落点。
周围其他三个方向,都乌漆麻黑。
虽然中国跳雪队也做过夜场训练,但确实还是比较少见的,基本都是权宜之计。
都奥运会前夕了,却要跳夜场跳台。唔,这就很……新鲜。
不过凌放倒是不怵夜场。
逆风确实更好飞一些,但是顺风的体感特别爽啊!
这才叫乘风飞舞嘛。
风从身后推过来,肆意地穿过人的耳畔,那种声音就像有人用凌乱的呓语在催促他:来吧,来吧,我们一起出发!
凌放抬手整了整护目镜,松手。
在这样的冬夜里飞行,除了又黑又冷之外,其实也还好。
风带着凌放从高空中飞过。他俯瞰下去,目之所及除了黑暗,就是那两排类似机场着陆指示灯的灯光,整整齐齐治愈记强迫症。
黑夜是危险的,总有种神秘感。但同时也是自由的,来自天空和旷野的风的呼唤,激发起人类最原始的放纵和冒险的欲望。
凌放近乎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感官。
一落地,他抿抿嘴,精神百倍地立马要去排第二次。
马尔赛一边抱怨冷,一边还来跟他一起排,“上个月,速滑队和咱们都正好休假那天,我家那位还抓我去游乐场,我很不乐意啊,什么游乐设施都不如咱这个自己飞的好玩!”他还感叹起来了。
凌放无语地看着马二哈身后默不作声的、主管他的徐教练。
……就这,马尔赛还一直美滋滋觉得,教练组必须不知道他偷着在和速滑小姐姐谈恋爱……
也不知道说他啥好。
6天后。
2月9日,开幕式当晚,平昌的气温在零下138摄氏度,还是在露天体育场办开幕式。
……这是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届奥运会开幕式。
此前的记录,是1994年的零下11摄氏度。
开幕式场地及观众席,起初也没有任何保暖措施,提前两天拉了几个挡风幕布。哦,倒准备了整整五个医疗急诊室——
马尔塞准备入场的时候,还在私下和凌放吐槽:“这意思就是说,冻坏一两个也没事,有地方能急救……”
他们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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