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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辽国的对峙、战争中,王氏高丽沿着北方的边界线,断断续续地修了一道千里长城,随着辽国的衰弱,这里又变成了高丽与生女真、辽国的边境线。
完颜宗磐已经从鸭绿江中游渡河,就地树起大旗,开始招募生活在这一带的生女真。
他虽然领兵二万,但这是号称,还包括民夫人等,实际兵力只有七八千,况且女真人又不善攻城,不如让生女真去卖命。
而高丽在与生女真长期的对峙过程中,也招募转化了一批生女真,迁至保州一带协助高丽守卫边疆。
于是在保州,金国与高丽都用生女真打头阵,开始了凶猛的厮杀。
完颜宗磐在政治上有些白痴,但却是一员猛将,敢打敢冲,在野战击败了高丽边军后,便将部下骑兵小股分散,突入高丽长城以南,同样开始了烧杀抢劫。
高丽北部多山,且王氏高丽延续了高句丽时代的传统,多将城池修筑在半山,把住交通要道,故而从北面来攻,高丽是很容易防守的。
既然大规模的骑兵不好行动,完颜宗磐就化整为零,同时以生女真等截断鸭绿江入海口附近保州与高丽内地州郡的联系。
王楷便面临着这样一个现状,两个毫不讲理的大国,一北一南,一陆路一水路,都是先集中兵力击破高丽军队,继而分散抢劫。
他现在极度委屈,称帝只不过是西京两班官员的提议,自己又不曾落到实处,怎么就要挨这样的毒打?
金国野蛮,他也就认了,为什么继承了大宋的新汉朝,就没有继承大宋的温文尔雅、与邻为善呢?你们不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吗?
无奈的王楷一面调兵遣将,艰难地应付南北四处发生的抢掠,一面不断派出使者前往金国与耽罗岛请求交涉。
对于前来保州的高丽使者,吃了教训的完颜宗磐一律不见,说什么也要先给高丽一个深刻的教训。
狼狈地送到耽罗岛的高丽使者,阮小二同样不见,于是先后三批使者被扣留,但王楷还得捏着鼻子继续派使者求和。
从七月一直到九月,拓俊京带领的高丽援军始终不能突破金国的防线,保州的高丽官兵粮草断绝,无奈开城投降。
于是保州也被金兵洗劫一空,前后约十余万高丽百姓或被金兵杀死,或被抢掠,被迫向鸭绿江西岸迁徙。
心满意足的完颜吴乞买这才接见了高丽使者,因为金国已经吃饱了,还顺手对鸭绿江、图们江以南不服教化的生女真来了一次扫荡。
对于金国的要求,高丽使者全盘接受,高丽仍旧向金国称臣,每年要向大金贡宫女三十人,宦官十五人,割让保州等原本属于辽国的州县,并且还要将国内权贵子弟派往会宁府太学入学,以及每年各种布帛、粮食、金银岁币若干。
完颜吴乞买很开心,他兄长阿骨打时,还想与高丽约为兄弟之国,但高丽给脸不要脸,既然不想做我大金的兄弟,那么就当小弟吧!
王楷迅速同意了金国的各种要求,并发出请求:大哥,看在新小弟的面子上,拉小弟一把,小弟要撑不住了!
阮小二在耽罗岛已经扣留了五批高丽使者,他的态度更蛮横:这个时候想要和谈,早干嘛去了?谁给你高丽的胆量,妄想称帝?
新汉朝以蓬莱、宁波两支水师为核心,以山东行省沿海渔民、海商为辅,对高丽西南展开了持续不断的骚扰和掠夺,单高丽青壮,就被掠夺走了六万余。
第一批船队返回蓬莱港后,整个山东行省的百姓们都疯狂了,他娘的,这可是朝廷支持的、对不服王化的小国的官方掠夺,而且官府还鼓励,不去抢一票,岂不是浪费大好的机会?
于是更多的百姓出海,就连宁波府浙江行省的海商也迅速加入了进来,福建行省那边,甚至有听到消息的船队千里奔来,参与这一盛事。
接到王楷的请求,完颜吴乞买便顺势答应了下来,第一次正式派出使者,前往东京城,要求汉国停止对大金藩属国的骚扰。
王伦也派出使者前往会宁府与金国舌战,表示我新汉朝继承了自三皇五帝以来的法统,周天子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前汉曰“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家之臣妾”。
我王氏汉朝也是汉,目光所及,那就是我汉朝的,高丽凭什么向你大金称臣?
完颜吴乞买被汉朝使者的气势给惊到了,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摸腰刀杀人。
没办法,中原王朝历史悠久,强盛称霸的时间太久,拥有各种“自古以来”的强宣称,而且又喜欢记史,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话语都能够在史书中找到,我大金有啥,连自己的祖先源流都说不清楚!
因为完颜吴乞买派来的只是金国礼部一名员外郎,出于对等关系,王伦派来的也是鸿胪寺的一名司仪丞。
司仪丞马伸是东平府人氏,也是大儒程颐的学生,这人脾气刚强,虽学《中庸》但嫉恶如仇,曾数次弹劾赵佶时代所任的高官,故而便一直被按在了地方为官。
几年前他从京西北路法曹又被贬到了夔州路为县令,按照大宋朝的制度,一县之户口不足万,则为县令,便一直留在了西南。
李纲前往四川行省后,便推荐了他,经吏部考核推荐,做到了六品的鸿胪寺司仪署丞。
看到完颜吴乞买给马伸喷得动怒想要拔刀,不少金国契丹、汉人官员连忙出言劝谏,汉使杀不得啊!
完颜吴乞买这才强行抑制了怒火,先前他派往东京城的使者,与新汉朝就许多条件谈不拢,在他眼里,高丽那就是大金的后花园,韭菜生长了一茬,大金不定期收割一次,你汉国凭什么插手?
那就继续谈吧,这一次高丽应该是彻底服气了,不管怎么样,金国也得做出宗主国该有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