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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证物库,一股淡淡的霉味进入鼻腔,原着环顾四周,只见室内光线柔和,一排排高耸的书架错落有致地排列着,那些证物被小心翼翼地包裹在纸中,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每一份都记录着一个案件的线索与证据。
沈枢轻车熟路地走向内层的书架,他的手指在书架间游走,最终停在了中间一层的一个位置,他轻轻抽出那个用纸条标记好的纸包,随着纸包的缓缓打开,一段折断的树枝映入眼帘,那正是李屠夫案件中的踹折的树枝。
树枝的表面虽已略显干枯,但断裂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沈枢小心翼翼地拿起树枝,随即将树枝递给原着,原着则站在一旁接过树枝静静地观察着。
这根树枝上的树皮总感觉似曾相识,原着似乎在哪里见过,这跟树枝上一面沾着血渍,似乎是从血泊里捞起一般,且树皮成白色,叶子被摘掉的部分还有点绿色的,显然是刚摘下来没多久的,树枝的两端,它们异常地光滑平整,没有丝毫的毛糙或撕裂,这种完美的切割面,在自然界中几乎不可能见到,除非有外力介入,联想到这个世界是古代的背景,电锯这样的现代工具自然是无从谈起,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树枝是被某种高深的法术所切断。
原着分析到这里,他心中暗自思量,白色树皮的种类虽多,如白皮松、桦树等,不过这根树皮却白色发光的那种,似乎在阳光里看它,在空桑国这片土地上,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树种,看来这树并非空桑所产。
原着想到这里,转头看向身旁的沈枢缓缓开口:“沈枢,能否请你将这树枝分我一半?”
沈枢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他问道:“可以,怎么?你有线索了?”
原着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手中的半根树枝,他缓缓说道:“差不多吧,这根树枝的树皮颜色白的异常,我还从未见过这么白的树皮,我在咱们空桑里从未见过这种异样的白色。”
沈枢的目光紧紧锁在原着手中的树枝上,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确实,感觉它成精了一样。”
原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恍然大悟的光芒,他会想起黄香、泠蓝以及四季她们,她们的本体颜色与寻常植被截然不同,即便是桃花其本体也带着一种超脱于自然之外的奇异色彩。
“成精……”原着喃喃重复着这个词。
原着的脑海中突然开朗了很多,或许这根树枝真是从即将拥有灵识的树上切下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查找的方向就明确了,只需集中精力于近几个月内可能成精的树木,查人如同大海捞针,确实不易,但查找即将成精的生灵,理论上说确实能大大缩小搜索范围,毕竟在这片土地上,能够孕育出灵识的生灵并不多见,而且如果身处山神管辖的范围内,那么向山神询问搜索范围就能进一步减小,效率也会大大提升。
沈枢注意到原着脸上的表情瞬间由疑惑转为恍然大悟,他微微倾身问道:“你这是想到什么了?看起来好像有了什么重要的发现。”
原着收回凝视着树枝的目光,转而看向沈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解释道:“关于这根树枝,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注意到它的树皮颜色异常洁白了吗?这与我们常见的普通树木树皮截然不同,我推测这根树枝在被切下来的时候,很可能正处于即将拥有灵识的边缘状态。这意味着,它的原主人很可能是一棵即将成精的树,如果我们能从这个角度出发去寻找,那么搜索的范围就能大大缩小了。”
沈枢听着原着的推理,虽然其中涉及的“灵识”等词汇对他这个非除妖师来说有些陌生和晦涩,但他还是尽力去理解并跟上原着的思路,他点了点头,表示对原着的认可和支持:“嗯,有线索就好,不管这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我们总算是有了个明确的方向去追寻。”
此刻趴在原着肩头的白胶,缓缓睁开了它那双灰褐色的眼眸,它轻轻地抬起头,那双眼睛几乎要贴近原着手中的树枝细细打量着,白胶对其口中吐出一抹鲜红的信子。
原着见状,心中一动,他试探性地问道:“白胶,你可知道这是哪里的树吗?”
白胶闻言,先是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它又摇了摇头,那模样显得既困惑又犹豫。
原着见状,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露出了宽慰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白胶的头,温柔地说道:“没关系,白胶,有了这个方向就已经很好了。我们不需要急于求成。”
说完原着的目光转向了沈枢,“沈枢,追查妖怪的事情交给我,其他的事情交给你,还有近几日我会在都城不离开,我到要看看还有没有第十五起案件。”
沈枢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他简洁地回应,随后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窗外,夜色已深,星辰点点,“时候不早了,现在寅时过半,确实该休息了。”
原着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树枝,然后把它用纸小心翼翼的包起来,随后躺在衣兜里,“嗯,那我就把这根树枝带走了,”他轻声说道。
沈枢见状,目光再次落在原着身上,注意到他准备离去的意图,不禁开口问道:“你去哪?”
“回将军府睡觉,”原着的回答直接而简洁。
“这都半夜三更了,你回将军府得什么时候?”沈枢的担忧溢于言表,他紧接着提出建议:“你今晚就在大理寺住下吧,白天再回去。”
原着闻言,微微一笑,“那有什么的,将军府离大理寺又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他轻松地说道,但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再者说了,我飞过去就是了。”
沈枢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行吧,随你吧,我送你到门口。”
说完后,沈枢便迈开步伐,紧随原着身后
走在院子中,沈枢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原着身上,从认识起原着就一袭红衣,还未见过他穿其他衣服,这让沈枢很好奇,他这是只有这么一件衣服吗?反复的穿。
终于沈枢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长月,你就这么一件衣服吗?”
原着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来,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得意:“怎么?觉得我这身红衣不好看?”
沈枢闻言,顿时有些语塞,随即他说道:“我从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穿这一件红衣,将军府难道苛刻你?不给你准备换洗的衣物吗?”
原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有吗?”他轻声反问,同时抬起衣袖轻轻地嗅了嗅,确实这几日从战场上归来一直忙碌,几乎没有时间顾及个人的清洁,此刻被沈枢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红衣上或许真的沾染了些许汗味与疲惫的气息。
“还真有点臭了,”原着自嘲地笑道,他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几天太忙了,确实没空洗。”
沈枢闻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对原着说道:“长月,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别总是穿着这一件,就算是再好看,看多了也会让人觉得枯燥。”
原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轻轻转了个身,让红衣在夜风中轻轻飘扬,仿佛一朵盛开的火莲,“枯燥吗丁啉?我倒是没这么觉得。”他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觉得我穿这红的可好看了。”
沈枢闻言,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两人并肩走到了大理寺门口,夜色已深,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
沈枢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原着,“我就送你到这了,你路上小心点。”
原着闻言,他微微一笑,“好,你也好好休息吧,看你这样子,憔悴得让人心疼。你今年才多大啊,怎么就已经把自己折腾得看起来都快到不惑之年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
沈枢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对原着说道:“你快走吧,别耽误我睡觉,倒是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