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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棵树木被拦腰击断。
木屑夹杂着树叶散落一地,可以明显的看出是剧烈战斗的痕迹。
一棵宽大的树木下。
格拉维耶盘坐在地上,手中拽着一个头颅,而他的身边全是东倒西歪的尸体。
他自己,黑色的衣袍上全都是被锋利刀剑划破的痕迹,而本来缠绕在他身上的绷带杂乱的散落一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尸臭味道,皮肤变的发黑松弛,脸上也出现了深浅不一的尸斑。
格拉维耶抚摸着心脏的位置,那里很早之前就已经停止跳动,取而代之是一团幽蓝色的灵魂之火,此时这团火焰跳动的十分缓慢可见消耗十分巨大,这也导致身体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征兆。
活着的火焰驾驭死去的躯体。
这也算是悼亡者教会的一种特色,看着阴云的天气,格拉维耶叹了一口气:“真是熟悉的天空,只是物是人非啊。”
“唉,当年的事情。”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格拉维耶一边叹息一边站起了身,他能感觉到现在好没有感受到致命是危机。
“到底是什么,危机是否在录弥提尔?”
他踉踉跄跄的的走出树林,他来这里并不是随便的选择,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已经废弃的建筑,杂草遍地,破损的房屋依稀还能见到往日的模样,这片地方啊。
这里就是他长大的地方。
再一次重归故地其实还是触动了他的心神,恍惚间他就看到了很多,熊熊的大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重新回归了耳边,痛苦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他看到曾经的自己带着凯文和爱丽莎三人仓皇的从面前跑过,艰难的躲避着屠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害怕无助的神情,猛烈的火炮朝着整个城区倾泻而下,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一切在炮火之中付之一炬,猛烈的爆炸声将三人吓的匍匐在地祈祷神明的救赎。
所有曾经熟悉的面孔被炮弹轰成碎片,空气中弥漫的是硝烟与血液的味道。
格拉维耶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哪怕是这么久了他还是讨厌这个味道。
他们祈求过哭喊过绝望过,可炮火依然没有停下意思。
他们不停的变换躲藏的位置,想要活下来。
炮火的爆炸声让耳朵都出现了短暂的失聪。
直到凯文嘶声力竭的喊叫。
“爱丽莎!!!”
少年的格拉维耶猛的回头,三人的伙伴不知何时少了一个,那个曾经跟在两人屁股后面叫着的少女就这样消逝在了浓烟之中,留下的只有一根断指,断指上是被火光照射下发出闪耀光芒的戒指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嘲讽。
凯文崩溃了。
他看看着那一道冰冷无法跨越的墙壁,看见了熟视无睹的审判官,看向了喧嚣炮火声,流下了两行血泪,他绝不原谅。
“绝对不会原谅。”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
看见到曾经的遗址心中还是会抽搐,哪怕那一枚心脏早丢失。
“恨吗。”
格拉维耶自问。
“恨的,他恨当时自己的无用,恨当时的审判官,恨整个录弥提尔。”
哪怕是时间也无法抹除这些。
他又是软弱的,被黑死虫感染的他哪怕体内已经没有了黑色虫,他的身体也在慢慢的死去,他什么也做不到,直到他遇见了悼亡者教会的主教,将自己救下,从那之后自己代表的就是悼亡者教会,他不可能因为自己让整个悼亡者教会与录弥提尔审判所开战。
时间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直到他得了解了黑死虫的真正来源,那些信仰苦难的邪教徒。
他将所有的恨意全部发泄在了这些邪教徒身上。
他不停的捣毁他们的祭祀,追踪他们的痕迹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直到来到录弥提尔之前他才恍然发现原来苦痛隐修会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教会了。
他们发生了内战,最终成为主教的竟然是凯文。
说实话,那时候,格拉维耶是开心的,他为凯恩的复仇而开心,他为凯恩活着而开心,他更为始作俑者的覆灭而开心。
可当他真正见到凯文时,他发现面前之人十分的陌生,当时只当是太久没见而且遭受这样的打击性格难免会发生剧变。
他没有多想,但最后凯文抢走了他身上的密卷他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这个凯文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凯文了,不是凯文改变了苦痛隐休会,而是苦痛隐休会改变了凯文,这些邪教徒完全没有改变,反而变得更加残暴。
而这一次相遇也不过是谋划他身上的秘卷的一环罢了。
一切都留在了炮火来袭的那一夜,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他找审判官们复仇凯文能理解,如果他找邪教徒复仇他为他高兴,可他向着那些可怜人挥下屠刀,为了达成目的不管不顾甚至再次重现当年的惨剧,他哪怕再恨,他都不能见死不救,看着天边绽放的巨大法阵。
审判官的冷眼旁观固然可恶,但凯文现在所做的又何尝不是如同当年的邪教徒一样。
想到这,格拉维耶轻叹一声。
好像他现在就是邪教徒………
“你也是来找我的吗?”格拉维耶红色的眼睛看向了叼着烟的塔塔。
“不。”
塔塔也十分的意外,他追踪着人面蜈蚣来到了这里,没有想到能在这样的废墟遗址中遇见一个奇怪的人,似乎是一位神官,好像在港口也见过。
格拉维耶愣了一下。
塔塔环顾四周,录弥提尔之中怎么会存在这样一片城市遗址,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黑死虫?”
这熟悉的代词一出让格拉维耶的瞳孔一怔。
塔塔显然也看到了眼前人瞳孔的震颤故作淡定的说道:“你在害怕?和黑死虫有关?谣言、模因、黑死虫、邪教徒在录弥提尔弄了如此大的阵仗最终所求的是否也和黑死虫有关?”
格拉维耶也没有想到,这都能让少年联想到叹了口气刚想说……
一声骨骼摩擦的声音同时传入两人的耳中。
塔塔瞬间跳起,一个跳跃来到了格拉维耶的身边,而他原本所站立的栏杆被瞬间击碎,一条巨大的人面蜈蚣从烟尘中冲了出来。
这条有三四层楼那么高的蜈蚣和塔塔在风俗街所见到的完全不同,黑紫色的甲壳,数百条各不相同的手臂,最顶端的头颅覆盖着一张张人面像是面皮一般被挤压的看不清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