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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门这个震惊世界的“狮子头”,第一次露面在公众面前应该是在2012年左右,某浙江潜水杂志上有这个狮子头的模糊照片,那都是好几年之后的事儿了,据说淳安旅游局有计划在千岛湖底修一条玻璃隧道,游客通过这条湖底隧道能直接看到那个千年“狮子头”。
但也只是计划,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连隧道门都没看见在哪里,如果某天它真修通了湖底隧道,那我推测那地方游客可能不会少于去西安看兵马俑的人。
鱼哥水性和我差不多,因为受低水温影响,我两游水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当我双手贴在古城门青砖之上,心中的激动感无以言表。
这里是被现代人遗忘的世界,城里肯定有当年遗留下来的无数宝贝,就像水下的潘多拉,谁先找到,谁先打开,谁就能一夜暴富。
那时候南派掏水洞子的人普遍用的是广东小作坊产的hs系列金属定位探测器,最前端有个皮罩子,中间用金属软管连接着,外观就像老式台灯,能对金银和铁产生反应,因为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水下探宝的,所以通身防水,探测到东西后把柄会持续震动,以此发出提醒。
豆芽仔水性最好,他拿着探测器绕着古城门游来游去,豆芽仔挥手就代表探测器有反应了,我和鱼哥便游过去帮忙。
湖底全是淤泥,能见度不高,豆芽仔定位后,我和鱼哥用小探铲稍微一碰,水会瞬间变浑浊,短时间内散不了,很影响我们视线。
牙膏皮,易拉罐儿,烂铁丝,起初我们摸到的全是这类东西,豆芽仔明显着急了,要不是在水里不能说话我肯定他早骂娘了。
我让豆芽仔保持冷静不要乱,因为我知道水下寻是个细致活儿,有可能一不留神就会错过某件大货。
突然,我在淤泥层中摸到一个类似“硬币”一样的东西,我马上低头用蓝光灯一照,就看到原来是一枚“铁钱”。
不是铜钱,看材质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古代的方孔铁钱,由于水坑不爱生锈,稍微一洗便能看到钱币文字。
“纯熙元宝。”
翻过来,背后竟然还有个“永”字。
我脑海中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这是一枚南宋年间的小平铁钱,市场上不值钱,估计连一个馒头都换不了。
随后就在这片“淤泥区”,我们靠着金属探测器陆续又捞出来六枚这样的小铁钱,还不算完,最后鱼哥还摸到了一根长达半米的“铁棍儿”。
这根铁棍其实就是一排“小铁钱”黏在了一起,经过几百年水下氧化,形成了一根棍子。
湖水低温度太低,我们单次下水时间不能超过四十分钟,要不然很可能会得失温症,我们当即果断上浮,期间我无意回头向城门那里看了一眼。
我隐约看到,一个浑身光着的女的站在城门口,这“女人”头发非常长,头发都拖到了地下,而且完全盖住了整张脸。
带着氧气面罩没办法揉眼,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在看,这女的又不见了,那里只有一大团黑色的水草随着水流在摇摆。
鱼哥以为我醉水了,他游过来想拉我,我忙挣开鱼哥手表示自己没事儿。
见鬼了,城门口那是个什么东西?可能是我脑袋缺氧把水草看成女的了,上来后我随口提了一嘴这事儿,鱼哥和豆芽仔都说他两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把头问。
豆芽仔锤头丧气道:“哎!别提了把头!我们是找到城门了!不过运气不好!就捞到几个破铜钱!”
我纠正豆芽仔的话道:“不是铜钱!是铁钱,应该是南宋年间的!不值钱。”
把头道:“别灰心,有收货就是好开端,拿来我看一眼。”
豆芽仔当即把小铁钱递给把头。
把头皱眉道:“这这铁钱有些奇怪,没见过,”
“不奇怪啊把头,这不就是南宋淳熙年间的小平铁钱吗,当时主要在南方地区流通,四川最多。”
把头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他盯着小铁钱,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把头一辈子见过无数大风浪和大场面,估计就算金缕玉衣摆在面前把头也不会太激动,但眼下把头对着一枚小铁钱却露出了疑惑表情,这让我整不明白情况了。
“云峰你在仔细看看,你确定这是南宋淳熙年间的?”把头反问我。
又仔细看了两眼,我心中瞬间大震。
我搞错了!
这小铁钱的面文不是“淳熙”,而是“纯熙”!是纯洁的纯!
这就很反常了,这是一枚超出我认知之外的钱币,东西百分百是真的,包浆,锈色,工艺,各方面都是真的。
我懂铜钱,但古钱币并不算我的专长,我的专长是青铜器,瓷器,玉器和杂项,这种纯熙元宝背永铁钱我和把头都是第一次见,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甚至短时间内无法断代,直觉告诉我,这很可能是首次面世的东西,可能是古钱币界的创见品。
我想用手机上网搜一下相关资料,结果在小岛上根本没有移动梦网的信号,本来明天我们打算派个人回镇上的,主要还得给手机充电,买气瓶。
趁夜深人静,我和豆芽仔连夜开着小船离开小岛去了位于中心湖区的渔村镇,把头让我在渔村住两天,因为送回声鸭的人也快到了,我在渔村好和人碰头接应鸭子。
那时渔村有个特点,就是网吧特多,都24小时营业,一个小镇大概有不低于四十家的网吧,像深蓝网吧,阿强网吧,纪克网吧这些都在当地很有名的。
我上网搜索了半天资料,查到了类似我们这个“纯淳元宝”的铁钱,为什么说类似?因为不完全一样,资料上的小铁钱是背“同”,我们捞到的这一批则是背“永”。
通过查阅相关史料,我知道了“纯熙”年号确实是南宋时期的,不过它只用了六天,从确认年号,到下令铸钱,官方曾铸造过一种纯熙背同铁钱,实际总铸期可能在三天左右,之后就废弃不用了,改为了人们现在熟悉的“淳熙”。
我们捞到这种铁钱,我推测可能也是在那三天内铸的另一个品种,这绝对属于国内首见。
意识到出大事儿了,我马上给梅梅打过去了电话。
“接啊快点儿接!”
梅梅可能还睡着,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就这时,网吧的网管突然从背后拍了我一下,顿时吓了我一跳。
“干什么?”我疑惑回头问。
网吧网管是名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他手里夹着烟冲我说:“哥们!这外面也没下雨啊!你鞋怎么都是湿的,你看你给我踩的。”
我起身一看,就看到从门口到我上机这里,地板上有一排明显的湿脚印,还带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