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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卓见王建国一脸焦急,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担忧,脚步还未站稳就急切地发问,连忙摆了摆手,又快速地摇了摇头,仿佛要把王建国心底的顾虑一下子都摇散。他开口说道:
“哦,不是不是,你别瞎猜了,是……是杨小花的事。”
说到这儿,赵书卓微微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他微微仰头,望向走廊的天花板,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无奈与无力感,接着说道:
“我刚去找周主任,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打听到一些关于杨小花父亲病情的消息,想着咱们既然插手管了这事儿,就得管到底,得帮小花把这燃眉之急给解了。可谁知道……”
赵书卓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周主任说他也实在没有办法解决杨小花父亲的事。医院这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减免的费用一项没落下。”
“可她父亲那病,所需的特效药不光价格高得离谱,还只有部队里才有,就算咱们千方百计弄来了药,病情也未必能好转。唉,这事儿太棘手了,咱们还得再想想辙。”
说到最后,赵书卓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给王建国打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没事了,走吧,咱们先回小花那儿。”
两人并肩沿着走廊缓缓前行,各自怀揣着心事,脚步都不似来时那般轻快。不多时,便来到了杨小花的病房门口。
推开门,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些许压抑的气息。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没能驱散病房内的阴霾。
王建国率先走进病房,他轻轻将手中拎着的几个袋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动作尽量轻柔,生怕惊扰了沉浸在痛苦中的杨小花。
随后,他一样样地把饭菜小心翼翼地摆在桌子上,饭菜的热气腾腾升起,瞬间弥漫在空气中,带来些许烟火气。
然而,杨小花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又无神,对王建国的举动仿若未闻,没有丝毫反应。
王建国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他拉过一把椅子,在杨小花的床边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锁住杨小花,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花同志,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苦,日子过得难,这谁都能理解。你看看,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医院这边也难啊。”
说着,王建国微微转头,看了看病房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能证明医院难处的证据,接着说道:
“我刚才去食堂打饭的时候,碰到了食堂的刘婶子,她跟我唠了几句。你猜怎么着?她说医院连你父亲病号饭的钱都免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从你父亲住院以来,每天的三餐,医院都包了,一分钱都没找你要过。这说明什么?说明医院是真心实意想帮你,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
王建国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像是在强调重点,又像是在唤醒杨小花的注意。
顿了顿,王建国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坚定,他继续说道: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小花,你要是再在医院里闹得死去活来的,可就真的陷医院于不义了。”
“你想想,医院为你做了这么多,大家都在为你父亲的病操心,你要是还这么不管不顾,做出些极端的事儿,别人会怎么看你?”
“咱们做人得讲良心,得知道感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事儿该怎么办,你得有个主意。”
说完,王建国便静静地坐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小花,期盼着她能有所回应,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好。
王建国那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语,犹如一把把锐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杨小花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她躺在床上,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瞬间蓄满了泪水,那泪水先是在眼眶里打转,仿佛在积聚着喷薄而出的力量。
紧接着,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夺眶而出,顺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颊滚滚而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如鲠在喉的悲痛哽住,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不一会儿,枕巾就被浸湿了一大片,那模样,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疼。
一直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的赵书卓,将杨小花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看到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不断地从脸颊滑落,每一颗都仿佛承载着她无尽的痛苦与绝望,砸在赵书卓的心上。
赵书卓的心猛地揪紧,一股强烈的怜悯之情瞬间涌上心头,他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于是,他悄悄地挪动脚步,靠近王建国,手指轻轻捏住王建国的衣袖一角,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同时,用眼神向王建国示意:别说了。
那眼神里既有对杨小花的心疼,也有对王建国的一丝埋怨,埋怨他言语太过直白、犀利,没有顾及到杨小花此刻脆弱的心理状态。
王建国接收到赵书卓的信号,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住了口。
赵书卓见状,赶忙拉着王建国的胳膊,轻手轻脚地往病房门外走去,生怕惊扰了正沉浸在悲痛中的杨小花。
两人的脚步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像他们进来时那样小心翼翼。
一出病房门,走廊里那有些惨白的灯光立刻倾泻在两人身上。
赵书卓松开王建国的胳膊,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看着王建国说道:
“建国,你刚才那些话,实在是说得太难听了。你看看小花,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啊,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幸。”
“母亲早亡,哥哥牺牲,父亲又身患重病,她的心理防线本来就已经脆弱到了极点。”
“哪里还能一下子承受得了这么多?你这么直白地把话说出来,她怎么接受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