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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南门,马市。
白起在见到孙石头送来的所谓的“巅峰战马”时,简直无法忍受,险些一柄长枪刺穿孙石头的乳腺。
“尖嘴猴腮的东西,你是在玩儿本大人?!”白起气得青筋暴起,本来自己时间就很紧张,现在还花这么多时间来跟一个白痴浪费时间!
孙石头委屈的抠着手指头,满脸通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白起踮起脚,昂起头,挥舞着拳头,训斥着孙石头:“要不是你只有12岁,我一定会一拳捶在你的尖嘴巴上!”
身高200公分的超高孙石头,看上去却像个纸片人一样瘦削,这跟他常年生活在西域荒漠有关。面对这样一个巨无霸,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白起,也无法真正将拳头挥在孙石头的面前。
“好啦,本大人不想再继续跟你浪费时间了,滚回你的沙漠吧!”说着,白起在马身上抽了一鞭子,准备离开。
不过,孙石头却狡辩道:“这匹战马,本来就是巅峰级的战马啊,只是……你……你不识数罢了。”
最后两句话,孙石头怕挨揍,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白起和他手下的士兵听到了。
白起双拳紧握,捏的“咔咔”响,旁边的士兵见状,赶忙提醒:“尚书,这就是西域荒漠一个小屁孩儿,可能也是为了生计想骗骗银子。算了,您消消气,消消气。”
“我消尼玛啊消,浪费老子这么多时间!”
白起冲了过去,翻身下马,一把捶在孙石头的胸口,怒目狂喷:“小子,我忍你很久了!想骗钱,你直说,没必要在大秦帝国的兵部尚书面前耍小聪明,你真当我是个大傻子吗?”
孙石头嘟了嘟嘴,一脸的委屈:“难道,大人你……不是吗?”
“什么?!”白起本身就是武将出身,行事做事最讨厌磨磨唧唧、拖泥带水,见孙石头仍然嘴硬,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手中的长枪点指孙石头的面颊,“你再说一次!”
孙石头呆头呆脑的看着鼻尖锐利的枪头,撇了撇嘴,一手掸开了白起的长枪,无奈的叹息道:“算了,你不识货,我又有什么办法。”
白起原地暴起!
“我的个天,我不识货?我白起行伍出身,一路摸爬滚打到今天成为兵部尚书,带过的兵以万计,看过的马数千匹,你说我不识货?”
白起指着孙石头旁边牵着的那货,向自己的兵卒们问道:“你们告诉我,这匹马,怎么上战场?嗯?全身黑毛,脏兮兮且不说,还一半脱了毛,这不是有病?再看看这货的眼睛,全是眼屎,这造型、这体格儿,说是驴都让人怀疑好不好!”
“再看看你这货的尾巴,我的个天,谁见过杂色交出的这种货色,一根尾巴三种颜色,红色、黄色、蓝色,你给我说是巅峰纯种战马?还要我10两银子?小子,今天不揍你,是年纪保护了你,你还敢在本将面前叽叽歪歪!”
白起的一番评价,还算客观。
上下的兵卒也是哈哈大笑,一边劝慰,一边让孙石头赶紧走。
就这毛色、造型、个头儿,连普通的马匹都算不上,更不可能上战场了。
面对白起和一众士兵的嘲讽,孙石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有更多争辩。
“我看,你这名字挺符合你身份的,孙石头,你脑子里装的也全是石头吧?哈哈哈哈!”
孙石头的眼中,忽然射出一道凶光,不过转瞬即逝:“不要就算了!要不是我现在缺钱,才不会把吕布卖给你们呢。”
白起手下一个士兵乐了:“哎哟呵?有趣的很啊!这货,你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吕布?要我看,就是一堆破布堆起来的吧?哈哈哈哈,这当真是今年遇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小子,江湖行骗也不带这样玩儿的。滚吧,滚出咸阳城,滚!”
面对一帮士兵的呵斥和驱赶,身材瘦削却异常修长高大的孙石头,落寞的牵着这匹病恹恹的名叫“吕布”的战马远去。
艳阳将孙石头和他病恹恹的战马的影子,拖的老长老长。
孙石头回头,无奈且忧伤的望了一眼那些骑在战马上的秦国士兵,背脊闪过一道针刺的痛感,随后,继续牵着那匹瘦弱的战马,慢悠悠的,走出了西城门。
钱啊,银子啊,何时才能有钱呢?
一件急需要银子的事,困扰着孙石头很久很久的事。
这一次的咸阳城之旅,又宣告失败。孙石头无奈,只得落寞的返回他的西域荒漠。
白起愤愤然返回了兵部,时间已然临近,他很郁闷,如果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的坐骑让出来给太子先用用吧。不过,按照之前废物太子的疯癫言论,明日长坂坡一战,太子只会带着他前往送死,这可不行啊。
正好汇报一下坐骑的事,白起赶赴太子府拜见,却被芳灵儿告知太子正在工部探视,只得等上一会儿了。
皇宫,工部办公地。
工部尚书由于年迈体弱,没有大事,一般只会早上来盯一会儿。工部里懒懒散散办公的几个侍郎、员外郎,一见从未来过的太子驾到,纷纷不知所措的起身迎接。
不过,大家都知道,整个工部都是皇后主张“废除太子”的坚定支持者,如此见面,好生尴尬。
胡天启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不用说话,免得彼此都尴尬。
他穿过厅堂,在一处小房间里,看到了工部目前为止最忙的一个人——工部员外郎、从五品的公输班。
此刻,公输班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工作中。
斗室之中,他一边看着残缺不全的地图,一边用黄泥捏、挤、揉、搓,塑造着他心中的山河湖川。
即便是太子胡天启站在他身边多时,他也没有发现。
过了足足一刻钟,公输班抬头擦汗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再定睛一看,竟然是太子殿下。
公输班起身拜见:“工……工部,员外……外郎,公……公输班,拜……拜见太子殿……啊下。”
公输班有点小口吃的毛病。
胡天启笑道:“免礼。你弄的这地图,是什么玩意儿,兰图大陆上好像没有这地貌吧?”
公输班布满黄泥的手,擦了擦汗:“回……回殿下,微臣,塑造的是一片……想……想象的城池。”
“哦?想象的城池?它叫什么?”
此时,公输班的眼中射出了一道光:“殿下,微臣给它……取……取名叫——天宫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