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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乡试回来后,苏婉便如释重负般地放下了书本,准备好生歇息一番。
闲暇之余,她则会思忖着该去哪家酒楼聚一聚。此前,她们三人曾立下约定:若中举,便一同欢聚。
数日后,尘封多日的贡院大门终于敞开,乡试即将放榜。
乡试与之前的县试和府试截然不同,若中了举,衙门会专门派人去登门一一道贺。
晨曦微露,贡院旁的街道已是人山人海,来看榜的人摩肩接踵。苏府依旧按照惯例派小厮前去查看。
而苏婉则如往常一样待在苏府,毕竟前去也只是被人潮挤来挤去,反正结果已经成定局,无非是早些知晓和晚些知晓的区别摆了。
然而,对这一次的结果苏婉却满怀期待,就像你对小升初和初升可以做的不怎么在乎,但对高考成绩一定是在意。
毕竟,成为举人就意味着迈入了统治阶层。举人不仅享有秀才的待遇,还拥有最实惠的经济待遇——免税权。也就是说,举人的名下土地可以免除皇粮国税。
如此一来,百姓或乡绅会主动将土地归到举人名下,以获取免税权。这样,举人就能瞬间成为地主。
萧父与苏婉一同待在前厅。或许是察觉到她的与平时有些不同,萧父靠近她,默默地牵起她的手,紧握着,没说什么话,就只是这样默默地支持着她。
苏婉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当年查询高考成绩的那一刻,虽然心里已经预感能中,但还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结果。
与此同时,贡院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十几个衙役手持棍棒,将围观的人群驱散开来,腾出一块可以张贴榜单的空地。内阁学士深知众人焦急,也不多言,迅速将榜单贴好后便离去。
下一秒,那里便被挤得水泄不通,仿佛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不一会儿,出去看成绩的小厮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看到站在前厅的萧父和苏婉,忙走到她们身前,“回主君,小姐,大喜,大喜啊!小姐中了,还是在榜首,是解元!”
萧父一喜,忙让身边的小侍打赏了她些赏银,还没来得及夸上苏婉两句。
突然苏府外面传来锣鼓声和人群的吵闹声。
萧父听到这声音,便猜到是来报喜的衙役,看向那边的管家,“快,去库房抬一箱铜板来。”
看着已经去库房的管家,萧父牵着苏婉的手,“婉婉,我们出去吧。”
萧父携着苏婉来到府门外,看到的就是一个领班的衙役带着一群敲敲打打的衙役,后面还跟了一群来凑热闹的百姓,乌泱泱的一片,好不热闹。
不一会这群人也来到了眼前,领班的衙役递上喜报来,上面记录着苏婉的样貌、户籍、家世,还有高中的名次。
“恭喜苏主君,令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成就,未来定是不可限量啊!”
听着这些夸赞苏婉的话语,萧父喜不自禁,脸上的笑容比春日的暖阳还要灿烂,连忙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装满银子的荷包递给这些前来道喜的衙役。
领班的衙役接过荷包,轻轻一捏,便估摸出了里面的银钱数目,笑容愈发灿烂,对苏婉的夸赞也如潮水般源源不绝。
待完成此处的道贺后,衙役们又敲锣打鼓地朝下一家走去。
他们一走,那些百姓便一窝蜂地挤了过来。
“哇,这就是苏小三元啊,长得真真好看,又好看又厉害。”
“天啊,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人家 12 岁就已经是解元了,我家那孩子还在玩泥巴呢。”
此时,去抬箱子的管家也来了,将那一箱子的铜板放在府门外,叫上几个人便开始向外抛洒着铜板。
“来,大伙们,都来沾沾喜气,沾沾喜气。”
百姓们蜂拥而上的抢着这些铜板,这可是解元的喜钱啊,带回去给家里的后辈戴着,说不定也能出一个像苏解元一样的人才呢。
待府外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萧父牵着苏婉的手往府里走去,看着身旁已快到他胸膛的她,满心欢喜道:“我的婉婉真厉害,是爹爹的骄傲呢。”
苏母下值回来知道消息后,喜不自禁,恨不得办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宴,这可是 12 岁的解元啊,自大周立朝以来,还从未出现过。
但现在只能低调些,以免招来嫉妒,给苏婉招来祸端。
晚上,苏母兴冲冲地来到书房,准备写信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己在外为官的好友和母亲,也就是苏婉的祖母。
苏祖母止步于秀才,靠着置办私塾将苏母一步步培养成才。
之前苏母到京城做官以后,曾将苏祖母接过来,但没待多久,苏祖母因不适应京城的生活,就独自一人回去了。
老家和京城相距甚远,来回路程都要花费十天的时间。自苏祖母离开后,除了苏婉出生之后来探望过,苏母也已经快十多年没见过了。这些年,她们一直靠寄书信保持联络。
……
次日清晨,此次乡试的解元竟然是一个12岁的小女郎的消息传遍京城,而这个小女郎正是昔日小三元苏婉。
此次三人皆顺利通过乡试,桂榜题名,于是商议着参加完鹿鸣宴后一同前往蓬莱阁庆祝一番。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放榜后没几天,甚至连鹿鸣宴都还未参加,苏母就一脸严肃地下值回到苏府,满脸风雨欲来之色。
她甚至都来不及用晚膳,便将萧父和苏婉唤至书房。
书房内。
苏婉看着自打进了苏府就一直眉头紧皱的苏母,心中忐忑:“母亲,您这么急着叫我和爹爹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父看着苏母的表情,与她共处一室多年,他一见这表情便知有事发生,而且看样子此事还与婉婉有关。他放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收紧,声音发颤:“妻主,可是与婉婉有关?”
苏母点点头,语气沉重:“收拾一下,明日便回祖籍吧。”
听闻此言,萧父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他定了定神,看向苏母,满脸焦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进书房后,这里便已派人把守。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苏母的声音愈发低沉,“不出意外的话,女皇应该是病了,已经数日未曾上朝。如今,众皇女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女皇一日不立皇太女,京城便一日不得安宁。”
“现如今,浑水摸鱼的人多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段时间婉婉又大出风头,怕是会对她不利,先将婉婉送走吧。”
“反正如今婉婉的学识也够了,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出去游学一下,也算是增广见闻。”
“等到……”
苏母将声音放低,甚至到后面只能看见口型。
她说的是,“等到女皇立储或者驾崩就是婉婉回来的时候。”
萧父也知道轻急缓重,怕别人发现异常,收了收脸上的表情,一脸笑意地带着苏婉来到她的寝室,然后默默地给她收拾行李,不知这一去回来是多久了。
想着自己要走了,苏婉写了两封信让人带给陈清和江月,信上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要回祖籍了,不能与她们庆祝了。
萧父将苏婉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主要是交给了她许多银子,毕竟东西多了不好带,只要银子够了,到那边之后就可以差遣那些人去买。
收拾完这些,三人草草用了晚膳,便回去就寝。
这一晚,三人都没有睡着,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