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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子,之前还只是隐隐约约的锣鼓声便清晰起来了,一路上都很有些人声鼎沸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之前新娘子的院子却十分冷清。
但李幼清却表现的理应如此,沈寒岁只能归结于是这里特殊的习俗。
陪着李幼清的伴娘不是之前的兰婆婆,沈寒岁只能在盖头下的缝隙里看到一双年轻的手,肌肤紧致白皙,应当没干过什么重活 ,但虎口处有明显的茧子,是长时间抓握重物摩擦才能形成的。
又是个练家子,加上之前守在李幼清门外的两个人,这是第三个了。
李幼清伏在身前据说是他同胞弟弟的背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向迎亲的大门走去,跟着的家仆也不敢出声,这一场喜气洋洋的大婚,主人公之一这边却始终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经过之处,就连原本谈笑的声音都跟着变小了。
这种沉默一直到门口,李越泽也就是李幼清的弟弟终于开口说了见面后第一句话:“长姐,恭喜你今日大婚,如果你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李幼清和李越泽虽是一母同胞,两人却并不熟悉,但这个弟弟是李家少数没有阻拦过她和陈恩慈的人,也是主动要背她出门的兄弟,李幼清虽然没说,但对他是有感激在的。
是以虽然对于李越泽的话感到有些不悦,李幼清却还是保持住了礼貌:“多谢泽弟,能与陈郎在一起是我心之所愿,无论之后是苦是甜,我都甘之如饴。”
言下之意,今天的婚她是一定要结的,其余就不劳费心了。
李越泽没再多说什么,沉默地将李幼清送进了花轿。
新郎就站在花轿旁边,在李幼清经过的时候低声安抚她。
“清清,忍一忍,过了今日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天道好轮回,以前是他叫别人清清,今日居然自己成了清清。
沈寒岁胡思乱想。
没办法,人家小夫妻说体己话,沈寒岁对此又不感兴趣,难免发散一下思维。
李幼清听到心上人体贴的话,嘴角无声地抿出一点儿笑来,声音也轻快许多,带着小女儿的娇羞:“嗯,谁都不能再拆散我们。”
两人又小声说了几句,直到司仪[1]在一旁催促了几句,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吉时已到,起~轿~”
高昂的声音响起,李幼清身下的花轿抬起,缓缓晃动了几下,很快平稳下来。
外面的敲锣打鼓的声音到达了最高点,好像是队伍中的傧相[2]在洒洗钱,队伍两侧传来一阵阵欢呼和祝福。
坐在花轿中的李幼清攥紧了兰婆婆给她的帕子,打开来看,发现里面除了点心还有几颗糖,她捡起来吃了一颗,化了一口的甜味。
像她脸上的笑容,还有满心的甜蜜。
一切都很好,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喧天的热闹中,沈寒岁好像听到谁叹了口气。
花轿一路都很平稳,坐在轿子里的新娘满心欢喜准备与心上人百年好合。
凡人一生能有多少年岁,李幼清只愿能与她的陈郎同进退,共白首,无论是茅台草屋还是殿前金屋,她绝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或许是心情真的能影响时间的流速吧,花轿停下的时候李幼清竟然才惊觉已经到了目的地。
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落轿,请新郎射箭。”
英姿勃发的新郎从下人手上的托盘中取了绑着红绸的弓箭,连续射了三箭,一箭射天祈求上天的祝福,一箭射地代表天长地久,最后一箭射向远方,祝愿未来的生活美满幸福。
人群中传来一阵叫好声。
司仪又叫:“传席,请新妇下轿。”
那双白皙的手又伸了过来,搀着李幼清下了轿,紧接着喜娘往她手里塞了节红绸,新郎手里牵着另一头绿绸,中间系了个红绿相间的绣球,寓意千里姻缘一线牵。
“上火盆,”司仪一顿,又道:“走,请新娘跨火盆。”
李幼清借着搀扶的力道小心迈步往前走去,轻提裙裾,自火盆上跨过去。
陪着新娘的青娘母紧接着唱:“新娘举步跨火盆,行为端庄人温存;夫唱妇随同心腹,同辈相惜老辈尊。”
句句都是祝福。
沈寒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婚礼,虽然受限于新娘的视野他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但还是“旁观”的津津有味。
陈李两家都是大户,婚礼自然也更加繁琐一些,跨过火盆之后还要再跨马鞍才能到礼堂[3],司仪唱号,随行的青娘母跟着唱“岁岁平安”之类的吉祥话,脚下的红毯上麻袋始终有人一前一后往前传。
李幼清一步一步,走进了那高堂与亲朋满座的礼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