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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宁军从最初的几百北上求活的吴逆壮大到现在五个师团,三万之众,大小百十仗,打罗刹,打清廷北征大军,打黑龙江,打尚阳堡,一仗仗的胜利都显示了关宁军已经具有一定的实力抗衡满清。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突然的基础上。南下以来,关宁军并不是真正的在打仗,而是在打时间差。
军魂浇铸要靠主将的人格魅力,有什么样的主将就会有什么样的军队,如果主将是个逃跑将军,那么他带出来的军队就是一支逃跑军队,如果主将是个跋扈将军,那么他手下的兵就是一群骄兵悍将,如果主将是个妇人之仁的将军,那他手下的兵也必将是一群不敢正视敌人的兵。
常寿很倒霉,他没跑的出去。当他带着那些官员在十多个亲兵护卫下仓惶逃往南门准备出城时,却发现一时半会根本出不了城。因为随着关宁军的大部进城,东西北三面的旗人和各族百姓都逃难般奔到了这边,全都想从这还没有被贼兵堵住的南门逃生。
又一轮铳声,常寿倒了下去,身边的官员们也大多中铳倒地,身后的那十几个亲兵倒没有中铳,不过也被吓得掉头就跑,没想城内更可怕,一大群挥舞着马刀的骑兵已经追了过来,在城门口肆无忌惮的砍来砍去。不一会,这些亲兵连同那些旗丁,逃命的兵丁被杀个精光,只余下几百个旗人妇女在那尖叫连连。
……
关宁军强大,满清更强大,所以,赵强必须将关宁军打造成一支真正的铁血无敌之师,将散落在关外的几万吴军旧部快速武装起来。这一切,只能靠军魂来依托。要成为一支可以对抗清军的力量,关宁军需要的不仅仅是血性和野蛮,也不仅仅是先进的火器,而是军魂!
屠杀结束了,狂欢还在持续,天黑之后,根本不需要任何照明的火把,因为大火已经将堡内照映得如同白昼。
“不必了。”赵强摆了摆手道:“常寿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若是捉了更好,若是跑了也不打紧。”
刘德点头道:“那你去传令各部,一定要搜出常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少到现在,赵强不否认关宁军的胜利是建立在清军的无知上。这个无知不是说清军愚蠢,而是他们真的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对手存在。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个天时将远离关宁军了,横扫黑龙江,突袭尚阳堡,关宁军的踪迹已经真正的进入明处,赵强相信,宁古塔的巴海最迟也就在这两天知道他的境内来了这样一支军队,而这支军队消灭了朝廷为北征罗刹拼凑的大军。
刘德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赵强,问他道:“有没有找到常寿?”
葛飞虎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赵强面前,大声禀道,“尚阳堡已在我军掌控之中!”
“是,大帅。”刘德挥手示意葛飞虎下去,继续陪着赵强干坐在这。在他们的身后,是满脸痛苦的赵楚、陆清、郭璞三人,望着城中的火光,听着那凄惨的哀叫声,他们心如刀割般痛,为自己不能制止这场屠杀感到难过和无奈。
亲兵们听了都统大人的命令,当即就冲着那些同胞挥起了屠刀,砍了十几个旗人后,人群才开始下意识的后退,让出道路让都统大人他们先过。
人人都想活命,人人都想快点出城,人人都想第一个过去。南门口,兵不是兵,民不是民,乱成一锅粥。挤来挤去都挤不过去后,常寿一咬牙,挥手让亲兵们砍人,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拿定主意后,赵强抬头看向帐外,传令道:“命各部明日天亮即退出城内,于东南西北各处扎营,一应所获皆由军曹接收,营中不得留一女子,违令者斩!”
路一通,常寿就迫不及待的当先往城外跑去,可是刚出城门口,就听“砰砰砰”的一阵铳声,那些先前出城的旗人们一下倒下了一大片。还没等常寿他们反应过来,就看见几百名手持火器的贼兵冲他们压了过来。
赵强已经习惯了每次下达屠城令时都待在城外等待事情结束,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前不久刚刚违反了他的军令,把达呼尔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即将到来的战争才是真正的战争,靠得不再是运气,而是实力!
“大帅!”
就这么坐在马上看着城内,赵强没有和伍枫秋说一句话,因为他觉得,有些话用不着说出来。
……
随着消息的传散,盛京、北京将很快得到各地的军情,康熙的御桌上将摆满来自他祖宗龙兴之地的坏消息,伴随这些坏消息的必将是康熙的暴怒与反击。
现在的关宁军,军魂已经慢慢的有了影子,不断的胜利让关宁军从上至下形成了一股好战,敢战,战则必胜的信念,但这还不够,因为这样的军队很容易就走向极端,成为一支野兽般专以残杀为乐的军队,这不是赵强要的结果,他不能带着这样一支军队南下入关。所以他必须现在就开始整肃军纪,让关宁军走上正规化的道路。
祸害关外的满人可以,但绝不能让自己的军队成为祸害自己同胞的军队!
“属下不知。”葛飞虎应道,“城内现在都在执行大帅的军令,一时半会还不知道常寿的下落。”
尽屠,不封刀,顾名思义是全部杀光的意思,但是在执行的时候,那些发配过来的汉官罪民却成了幸运儿,除了几十个混在旗人当中一起逃跑的被乱铳打死外,大多数汉官罪民们没有受到池鱼之殃。就连那些杀红了眼的俄兵们也知趣的不去打那些汉民女子的主意,他们将目标放在了那些旗人身上。当然,他们是分不出这些旗人和汉人到底有什么区别的,但不要紧,有那些吴军青壮在,分辨哪个是要杀的人,哪个是不能杀的人,还是十分轻松的事。
赵强可以理解伍枫秋等吴军旧部出身将领对于清军的痛恨,所以他不打算处置伍枫秋,因为他不想因此让部下们寒心。赵强不能苛求他们完全领会自己的政策,也不能强求他们把对满清的仇恨压制下来。或许,让他们适当的发泄也是好事。
赵强依然没有进城,他的帅营就安在北门外,他在考虑如何打造真正属于自己的铁血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