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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柄递过来的冷厉长剑,一种发自心底的悸动浮现而出,让幼童瞬间感到自己似是和长剑间产生了某种联系,血脉相连、灵魂相接。
沉重的压力落下,幼童像是被卷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中,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头。
“剑十七托我护剑,言称机缘到来,就会有下代的剑宗传人出现,灵剑择主,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端倪。”
分布各处的江湖客、武林人从四方而来,目标只有一个。
“学武就是为了报仇?”陈潜又问。
陈潜二人所在的丛林,乃是东山山脉的一处分支,而从此向西一千二百里,就能到达天下名山,乾山。
“我不后悔!”
此刻,一名少年看着人来人往的驰道,不禁感慨起来。
幼童本来一脸苍白、木然,被陈潜拒绝,不要说报仇,单单是今日暴露,就无法活着离开东州城,但没想到峰回路转,陈潜突然说出这番话。
“好了,明理。”中年人突然出声,“正言说得不错。不过,审时度势虽立于不败,却灭了本心,先贤说过,大勇于心,虽千万人,吾往矣。心即理,欲修身,先养心。”
今日,他在大街上行走,收敛了气息,旁人根本难以察觉,但这幼童却有如所觉的转头看来,就是因为这柄长剑。
……
陈潜闻言,咧嘴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一步一步,不要好高骛远,不过那种名字,我一直都不觉得好听。”
急速的气流令幼童双眼刺痛,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几息后,风声停息,他再次睁开双眼,这才发现人群和街道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丛林。
陈潜拒绝的话语还在心中回荡,但手中长剑的触感同样清晰,更清楚的是陈潜刚才话中的含义——
“这小儿,似乎是那人儿子!听说楚贺等人虽死,但这小子却得以逃脱!没想到他居然没有逃远,而是返回城中了!难怪几次搜索都没有结果,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有这等决断!”
幼童摇了摇头,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接过长剑后,隐隐约约从四方聚集过来的贪婪之色。
本来,要找到陈潜并不容易,但这一个月以来,陈潜声名鹊起,天下鲜有不知者,让幼童心中的希望越盛,不过以他的体魄和年龄,想跋山涉水去寻找陈潜,未免太过飘渺,更何况陈潜在藏锋山庄一战之后,就不知所终。
陈潜刚才递过去的长剑,正是他从藏锋山庄取回的分血剑。
幼童脸色激变,咬牙切齿、露出浓得难以化解的仇恨之色:“求前辈能收我为徒!就算只是收为仆从也好!只求学的本事,杀了司士明和铁指两个狗贼!为几位叔叔和母亲报仇!为父亲讨回公道!”
他的声音好似一抹清泉,驱散了幼童身上的重压,让后者恢复了常态。
此时,乾山周围的几条驰道热闹非凡,一匹匹骏马穿行其间,不时有人停马叙旧,或者大打出手。
“是!”幼童没有丝毫迟疑,重重地点头。
乾山,小梵寺。
“此子,决不能留!”心里想着,疤面老者却没有立刻动手,原因是站在幼童边上的那道身影,甚至他都不敢去看那身影,生怕眼中的杀意被对方误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
鼎沸的人声已经消失不见,四周遍布着虫鸣鸟叫。
“好。”陈潜咧嘴一笑,长袖扇动,四周风起,将他和幼童包裹其中。
这时,陈潜开口问道:“你想学武?”
“师父,这小梵寺的英雄大会真是厉害,吸引了这么多人前往!”
想到这一点,幼童不顾危险,重新潜回东州城,为的就是今日。
好在他的三位叔叔当年和陈潜有些交情,给他留下了一封血书,让他想办法去寻找陈潜。
但细感之下,却已消散,就好像刚才的感触都是幻觉一般。
抬起手,接过剑柄,冰凉的触感传递过来,幼童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顿时清明了一些。
可是,陈潜的这一句话,却是将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部击碎!
疤面老者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看向幼童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杀意。
长剑有灵,遇主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