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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一听原来面馆是这么个东西,又好气又好笑,随手把请柬一扔,用手指敲着书案,笑骂了一句:“德然,你真是胡闹,开个食肆,居然也敢到东观来请客。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人群如潮水般的分开,一身新衣的刘修在前面引导,恭敬的引着蔡邕等一干东观校书的大学者走了进来,引起旁边太学生们一阵阵惊呼。
“好啦,这是礼仪。”曹操一捧手,一摆头,身后一个年轻人小步急趋的走了过来,双手奉上一只包裹。刘修接过来掂了掂,蛮打手,至少有二十金。他皱了皱眉:“孟德兄,意思一下就行了,这也太多了吧?”
为了明天能把这几个学者请过去当代言人,刘修可是出了血本了。如果蔡邕问起这些文字从哪儿来的,他还不知道怎么说谎呢。
“在我罗敷面馆二楼的墙壁上。”刘修一笑:“明天只保留一个时辰,你们如果不到,我就把那些字全铲了。”说完,他拱拱手,带着张飞扬长而去。
“刘修你都不知道?”马日磾忍不住笑出声来:“卢子干的弟子,前几天以一对五,把袁公路打得鼻青眼肿的那个。”
堂溪典等人互相看看,“去吧?”“去吧。”
请柬上的字是小篆,但是堂溪典和杨赐都是参与了五经考订的人,这些字当然都认识,但是他们不知道落款上的刘修是谁,更让人不解的事,他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刘修连一个钱的润笔都没给。蔡邕倒不是在乎钱,可是你哪怕给少一点也行啊,要不我转手再送给你也可以,一个子儿也不给,这太过份了。
“阴阳合和——”
杨赐尴尬的笑了笑,说声没事,走到一旁去了,随手将请柬扔到一边。袁术的姊姊是他的儿媳,袁术被刘修打了个鼻青眼肿,怕被他老子袁逢收拾,也怕被他那个庶出的从兄袁绍笑话,不敢回家,这两天躲在他家养伤呢,闲着没事就折腾他那刚出生的小孙子杨修,那眼神可有点不对,现在杨赐才明白袁术为什么对刚出生的外甥印象不好,原来折了他贵公子面子的也叫修。
“快看快看,那不是四世三公的杨大人吗?”
“不多。”曹操笑笑:“当然了,这也不仅仅是礼仪,这是我的聘书。”
等安权一声响亮的“开张大吉”,面馆的大门轰然打开,十几个穿着剪截得体的青衣青裤的胡女在门内站成两排,躬身而立,笑靥如花,莺声燕语:“欢迎欢迎——”
“这什么话?”曹操佯作不快的板下了脸:“你开门做生意,我就不能来?”
“伤风败俗!”蔡邕咄了一口,看了一下楼梯的方向,快步走了上去。一上楼,他便发出和楼下那些轻薄书生一样的惊呼:“哇——”
“高明。”刘修挑起大拇指,对这些大叔佩服不已,不仅能一下子读懂一半,而且能从这一半中大致猜出了年代,仅凭着行文用字的古朴,比后世那些专家可牛多了。“听说这是周代的文字,记载了周王出猎的事情。一共有十篇,这是第一篇。”
“先生,我这面馆可不是普通的食肆,明天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刘修指指蔡邕案上的请柬:“先生何不看看再说?”
刘修笑眯眯的走进了南宫的东观,给看到的每一个人拱手致意,然后从身后张飞的手中取过一张请柬,双手递上:“鄙馆明日开张,恭请先生大驾光临。”
刘修自得的一笑,把他拉到一边:“你怎么来了?”
蔡邕大喜,看着手中的十几个字,且怒且喜,状若疯魔。
他苦笑一声,转过头对堂溪典等人拱拱手:“诸位,那我们……”
迎面是一条长廊,隔成十个雅间,分别题以十天干,雅间的门全部敞开着,迎面的墙上正是十篇古文。字迹古朴苍劲,雄浑之气扑面而来。蔡邕没等刘修招呼,立刻扑了过去,一个接一个的看下去,如痴如醉。
“你这是什么话。”蔡邕有些生气了,“学者要吃饭,可也不至于给你一个食肆去捧场吧?德然,我知道你现在很得太后的宠,这南宫你随便来,东观呢,你也可以随便来,藏书,你可以随意看,可是这人,可不是你随便就能请得动的……”
马日磾也糊涂,摇摇头道:“不清楚,待会儿去问蔡伯喈吧,他一定知道。”说完,捧着竹简走了。堂溪典看看手中的请柬,赞了一声:“好书法,恐怕是师宜官也要让三分的,怪不得能开馆授徒。”他见杨赐面色不对,眼珠一转,轻声笑道:“怎么了?”
“来了来了。”外面的人忽然惊叫了起来,“嘿,伯喈先生!”
“知道。”刘修不以为然:“这是大汉藏书最多的地方,你们都是大汉最有学问的学者,刚刚完成了不世伟业,校定了五经。”
马日磾手里捧了一大摞竹简,只好用下巴示意了一上竹简上的请柬:“上面不是有名字吗?二位大人不会告诉我不认识这些字吧?”
最大的问题就是袁家的问题,袁术那厮被他打了之后,最近一直没有动静,他可不敢相信袁术被他打服了,从此绕着他走,这种平静只能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四世三公的袁家公子如果连一个小小的郎官都收拾不了,那还叫什么四世三公,袁术还算什么公子哥?
“这谁啊,这么大的面子,东观的几位大人一个不少?”
杨赐的嘴角扯了扯,也将手中的青竹扔了进去,“迸”的一声炸响。
“你放心,今儿二楼只对诸位先生开放。”刘修陪着笑,连连拱手。
“这……这些究竟是什么古文?”蔡邕的眼神有些疯狂:“我们几个研究了半天,只读懂了不到一半,可是从这些字的行文,我们大致猜出这是周代的文字,而且……而且是记载了一件很重大的事。你快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五官中郎将堂溪典和光禄大夫杨赐看看手中的请柬,又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刘修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话听起来真刺耳,感觉我开的不是面馆,而是某些黄色场所似的。
“哇——堂溪大人也来了!”
蔡邕等人互相看看,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德然,那石鼓文要是有什么差池,可别怪我翻脸,等你老师回来,我一定让他把你逐出师门。”
堂溪典和杨赐恍然大悟,原来就这位啊,看他文文静静的,见人三分笑,可没想到居然就是敢在宫外和袁术开练的那位猛人。杨赐皱了皱眉头,又接着问道:“这罗敷面馆又是什么馆?他要开馆授徒吗?”
“德然,贺喜贺喜!”随着一阵脚步声,曹操稳步走了进来,扫了一眼那些正在潜心研究的大人们,撇了撇嘴:“德然果然好手段,居然还真把这些君子请来了。”
……
“如此,方才说得过去。”蔡邕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转身抬头看了看黑木匾上的“罗敷面馆”四个字,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为了能一睹那石鼓全文,他可是连脸都不要了,不仅来给面馆开张捧场,还亲手书写了匾额。虽说他给人写了不少谀文,但为一个食肆写名字,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