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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是司徒府的司徒掾,姓法名衍,字季谋。”法衍很客气的还了一礼,从怀里掏出一封请柬,双手递了过来:“我奉司徒大人之命,前来请你明日过府一叙。”
“怎么回事?”
卢慎将信将疑,见刘修说得一脸的自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去回报张氏。张氏听了,唉声叹气的说了几句,无非是刘修只有小聪明,不知道大体,无端的惹了袁家,闯下了大祸,还不知道低头认错,将来有得苦头吃云云。
卢慎安抚住了张氏,连忙赶到刘修的屋里,替张氏向刘修陪了不是。刘修不想与他一个孩子计较,摆摆手,示意卢慎坐在对面。卢慎讪讪的坐下,乖巧的给他倒了杯水。刘修接过来,喝了一口,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法衍笑着点点头。
刘修狐疑不已,跟着那毛青进了自家的门,一进门就看到张氏正心神不宁的坐在堂上,看到刘修,她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沉下了脸。
“走水了。”毛侍候张氏的婢女毛青一边引着刘修他们向里面走,一边紧张地说道:“今天早上你们刚出门,里面突然轰的一声响,像炸雷似的,开始还以为要下雨了呢,高兴的跑出来,一看天色不像下雨,后来才知道是里中有一家走水了,烧得还不小。洛阳南部尉带着人赶了过来,才把火救下去。”
永乐太后抬头看到刘修,立刻哈哈大笑,连声叫刘修起来,又指着他对那女子说道:“你看,刚说到他,他便到了,还真是巧呢。”
“多谢,在下惶恐,不敢受命。”刘修说着,客气的把法衍送出了门。法衍神情古怪地看了刘修一眼,摇了摇头走了。刘修刚回到堂上,张氏便不快地说道:“司徒大人辟你为吏,你不从命。如今请你过府一叙,给足了你面子,你还是不从,究竟意欲何为?”
刘修沉默不语,他对张氏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意。奶奶的,老子养着你一家子,你还这么对我说话?你以为我真把卢植当老师啊,我这是看在卢敏的面子上,要不然就凭卢植对我那做法,我才懒得管你们死活呢。
“应该的,应该的。”刘修谦虚了几句,辞别了毕岚,沿着宫墙遛了个弯,直接来到永乐宫请见。永乐宫门前当值的正好是曾经和他一起站过岗的六个虎贲郎,一看到他,那六个家伙尴尬的笑了笑,老远的就点头致意。有的恭敬的打招呼,口称大人,有的则佯装亲热,一口一个德然,好象他们当初关系非常好似的。
“这是阳翟长公主,可与你同名。”永乐太后笑道:“我们正说起你的面馆,长公主想要尝尝口味,却不知道你哪天方便。”
“他要是辟你们做吏,我当然没意见。”刘修看着卢慎,突然笑了一声。他知道卢慎和刘备他们担心的是什么,惹恼了袁家,不光是他自己的仕途会受到影响,还会牵连到卢慎他们。卢慎自己还小,而且他父兄都是二千石了,机会多的是,可是毛宗和刘备却是一心想着找个大靠山呢。太后虽然看起来很喜欢他们,但是只把他们当弄臣,要想当官,还得走宦官或者世家的路子,他们大多不喜欢宦官,能走袁家的路子显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那女子打量了刘修一眼,抬起手掩着嘴轻笑了一声:“这便是那位名扬京城的罗敷面馆东家?真是年轻有为啊。”
众人大笑。几个人一路说笑着出了城,回到步云里。一进里门,他们就愣住了,步云里中的路上全是水,两边挤满了人,不光是里中的居民们都出来看热闹,中间还夹着许多士卒,看他们的服饰猜得出来,这是洛阳南部尉手下的人。
刘修吃了一惊,暗道这袁家的攻势来得好快啊,这上午才把辟书拒绝了,下午就来请柬,这是要先礼后兵,逼我应范啊。他沉吟了片刻:“是给我一个人的?”
“你以为太后就能帮你们?”张氏说,“太后的根基太薄,她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保不住,还能保你们?别看她们好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一旦触及世家,她就什么也做不了。”
刘修不以为然,心道世家就是牛啊,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的女人居然也能这么强势,连司徒袁隗都被她使唤得团团转,堂堂的司徒掾居然也来送请柬。司徒掾虽然只是个比三石石的官,但却是个实权派,相当于国务院的部委呢。
阳翟长公主听了,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和永乐太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时间不长,张飞画好了像,呈给长公主过目,长公主看了,连连点头,夸他画得好,命人赏了十金。张飞却没接,他说我先生在面前,我不敢自夸。
卢慎笑笑,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看法,他也觉得刘修如此拒绝司徒府的好意有些不太妥当。且不说袁家的声势,就说袁隗的夫人马伦是马融的女儿这一点,刘修似乎就不太礼貌。
“没有,火很快救下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官府的人还是没走,把这里戒严了。夫人怕你们进不来,这才让我来迎你们。”
“救到现在?”刘修吃了一惊,烧这么长时间,那不得把整个步云里都烧光?
刘修连忙行礼,然后才说:“长公主愿意尝尝臣的盖浇面,那是臣的荣幸,臣随时候命。”
司徒府后院,司徒夫人马伦面色铁青,眉眼含煞,保养得还算不错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动着。袁术站在一旁,心中狂喜,他知道,刘修已经成功的激怒了她,以她那的性格,她一定会把这当成奇耻大辱。
刘修跟着霍玉走到殿门口,正要进去,却听得里面有陌生的女人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姊啊,有人在?”
“是吗?”霍玉摸了摸自己的脸,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为情的笑了。上次她帮了刘修一个忙,刘修为了感谢她,告诉她一个美容的方子,说是对皮肤有好处。她依法试了半个月,自己感觉皮肤是细腻多了,只是自己看总觉得不确定,宫里的男人除了那些宦官就是宫门外的郎官,这些人平时看到她就点头哈腰的,就是没效果他们也照样能夸得上了天,霍玉不信他们,刘修这么说,她虽然也不是深信不疑,心里却不免有些美滋滋的。
“有这么好,专程来看我?”霍玉噗嗤一声笑了,伸指一戳刘修的额头:“油嘴滑舌。”
“那你给我支个招。”毕岚不再提面馆本金的事,换了个话题。
刘修又施了一礼,很客气而又很坚决地说道:“在下多承司徒大人的美意,可惜在下才疏学浅,不敢有污司徒大人的清名。还请法君回报司徒大人,就说在下不敢叨扰大人的时间。”
“为什么?”卢慎非常不解:“就因为你和袁术打过架?”
刘修打量了他一眼,施了一礼:“正是,不知足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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