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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沉默了片刻,明白了戏志才的意思:“有待志才。”
就在他想着是主动找刘修,还是等刘修再来找他的时候,天子下诏任他为搜粟都尉,同时免去了宋丰的司徒,改任车骑将军,听说为了这事,天子之前还斥责了宋皇后。当此敏感之时,曹操不敢惹得天子不快,更不想让刘修对他进一步的反感,所以虽然委屈,还是走马上任了。分别之即,曹操半真半假的和刘修发了一通牢骚,一来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后悔,算是认错,另一方面也是在袁绍面前表示一下,我和刘修可是朋友,比你们的上下级关系亲近多了。
刘修眼前顿时一亮,心道这人虽然长得貌不惊人,可是却长了一口难得一风的好牙。这看头也没有黑妹什么的,刷牙只能用青盐漱漱口,大部分人都是一口黄牙,有这么白而整齐的牙齿的人可不多。
蹇硕说得一点也不错,刘修见到天子的时候,天子像头牢笼中的困兽,焦躁的在大殿上转着圈,宋皇后跪在一旁,头上的头饰全部摘掉了,头发也散开了,泪水涟涟,看来刚才被骂得不轻。旁边的侍卫宫女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吭声。
刘表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门,慢条斯理的拱了拱手:“大人,陛下派人来传大人进宫。”
“那大人以为呢?”戏志才追问道。
凌浩识相的告辞,在帐外候着。
十一月初,天子大试,取士五百。择吉日,于平乐馆大阅,为即日出征的长水校尉刘修壮行。天子令太尉送至孟津,是时,鼓吹在前,伍伯开道,虎贲十人,羽林二十人夹侍,人皆以为荣焉。
事情证明刘修的认识是正确的,对宋奇父子来说,不让他们看到最直接的伤害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皇后直接给宋丰传了话,你不要犹豫了,立刻上书请辞司徒之位,要不然宋家一起完蛋。宋丰虽然恋栈,可是看看实在撑不下去了,汹涌的民议是一波接一波的向他扑来,现在连宫里的皇后都坚持不住,再撑下去肯定船破人亡,只好上书请辞。他又接受了曹鸾的建议,请陈寔写了一封自免疏,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了过来,自承辜负了天子的希望,应该对今年的大旱负全职,同时愿意捐献家财一亿,为天子分忧。
曹操不过六尺有余,比普通人还要略小一些,袁绍却是近八尺的大个子,比曹操高出一头,人又长得非常漂亮,曹操在他面前颇有些自惭形秽,再被他这么一说,不免有些讪讪。
当然了,袁绍走的是精品路线,戏志才这样家世不显,名声不著的人,就算是李缵推荐到袁绍那儿去,袁绍最多也是碍着面子收下,要想重用是不太可能的。
袁绍对此心知肚明,他就站在刘修身后不到十步的地方,把曹操和刘修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黑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刚毅的脸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陈谌站在他的身边,似笑非笑看着舟侧川流不息的河水,忽然叹了一声:“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不知今日之水,可是夫子当日之水。”
太尉张奂说,目前不具备出征的条件,不能出兵。
……
“陛下,人有诤友,君有诤臣,都是值得高兴的事。高祖皇帝身边有周昌,期期不敢奉诏。孝文皇帝身边有张释之,敢违天子意而依法处置犯驾之人,有爰盎却慎夫人座,不以天子宠而失礼。孝武皇帝身边有汲黯,不正衣冠不敢见……”
天子随即修改了北征计划,免去刘修的北军中侯之职,实授为长水校尉,加侍中,率长水营屯并州,驻晋阳,兼领并州刺史。任卢植为北军中侯;免去步兵校尉王瑜之职,改授光禄勋,步兵司马夏侯渊迁步兵校尉;免去袁逢之职,改授虎贲中郎将,步兵假司马张郃迁屯骑校尉;射声司马王匡迁射声校尉。
刘修眼神一缩,随即也很神棍的笑了。
天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接着说道:“这倒也是,反正五营之中除了长水营,其他四营的战力都有限,去了也没什么大用,不如让他们在京师戍卫。只是……”天子又犹豫了片刻:“你如果一走,剩下的四营除了步兵营,可都……”
以前说宋奇是头蠢猪,现在看来说错了,不仅宋奇是头蠢猪,宋家就是一猪窝,没有一个聪明一点的。猪是怎么死的?当然是笨死的。唉,烧冷灶也不容易啊,就跟辅导弱智儿童一样,要付出的劳动成倍增加。拐着弯提醒都不行,必须得来点直接的,拐了弯他听不懂啊。
那就奇怪了,刘修从哪儿知道他的?明明知道了,却还要装出一副很淡定从容的样子。
刘修应了一声,将正在看的公文收了起来,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印绶和佩刀,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天子一甩衣袖,没好气的打断了刘修有滔滔不绝趋向的劝谏:“好了好了,朕身边也有诤臣呢,为了一个女人和朕撒泼。”
天子眨巴着眼睛,考虑了好一会,这才点了点头说:“这的确也是个办法,不过,只有长水营,你的兵力是不是也太少了,能成事吗?”
他点头道:“请志才稍候片刻。”说完起身到帐外,让人叫曹洪来。时间不长,曹洪匆匆地赶来了,刘修什么理由也不说,直接让他拿一百金出来。曹洪吓了一跳,眉头直颤:“大人,突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敢问大人,兵法十三篇,第一篇是什么?”
“庙算的基础是什么?”
刘修在路上已经深思熟虑,当下不假思索地说道:“北边事急,不能再拖延,戍边势在必行。只是三公的考虑也的确有些道理,特别是司空所言,北军如果长期驻扎在外,洛阳的安全的确是个问题。”
“陛下,臣推荐臣的先生卢植出任北军中侯。”
天子眯起眼睛,权衡半晌,缓缓点头同意:“如此甚好。”
“非要等到陛下下诏,令尊大人才肯罢休,那对宋家有什么好处?”刘修语气平淡,但是话里透出的意思非常重,让宋皇后听得一阵阵的生寒:“殿下,你们莫非以为曹节死了,宋家就安然无恙了?你们大概是忘了,其实你们的命运不是掌握在曹节手上,而是在陛下手上,你们的荣耀都是陛下所赐,如果惹恼了陛下,什么后果你们难道不清楚?”
“陛下,臣觉得,三公担心的都是事实。”刘修小心的劝解道:“陛下应该为有这样忠心耿耿的三公而感到高兴啊。”
戏志才一报出名字,刘修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人才,后来和他说了几句话,更知道他是个不能以常理计的怪才,所以戏志才一开口就要百金,他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毕竟有心理准备在先,倒还不是很震惊。
“庙算。”
袁绍注意观察刘修的表情,却见刘修正和曹操说得亲热,好象没听见。他皱了皱眉,觉得是不是隔得太远了,陈谌不屑的摇摇头,转身进舱去了。袁绍想了片刻,走到曹操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孟德,何必沮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长水营能不能打胜仗,先得看你这个搜粟都尉是不是用心呢。”
不过,他随即把牙什么的都扔一边了。戏志才,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我的天,这不是鬼才郭嘉的前任吗,据说是三国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才。他……他来投奔我?
刘修正在装模作样的喝水,一听戏志才这句话,差点呛着,他噙着水,好容易才咽下去,从怀里取出丝帕擦了擦嘴,不解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高兴?”天子沉下了脸:“朕是不是该嘉奖他们?”
刘修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走到门外,见蹇硕正站在车旁,便和他打了个招呼,上了车,直奔北宫。蹇硕在路上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天子召集三公商议出兵之事,结果三公一起反对。
“殿下出面让司徒大人辞职吧,最好把责任都揽过去,不要让陛下丢脸。”刘修拜了拜,起身说道:“我相信陛下现在还是需要殿下的帮助的,扶风宋氏是名门之后,与皇室渊源颇深,当此陛下步履维艰之时,宋氏总不能被一个屠户比下去吧?”
宋皇后脸色一黯,宋丰那叫安逸吗,那是如坐针毡。事实表明,司徒这个位置除了有一些虚名之外,带给宋家的只有耻辱。
宋皇后都快哭了,眼泪只有眼眶中打转。
“天不变,道亦不变。”陈谌应声答道。
“李君高义,没齿难忘。”刘修微微一笑:“能承足下指教,修之幸也。”他犹豫了一下,又建议道:“足下是不是起个字,这样称呼,实在不敬啊。”
……
“如何能知己知彼?”
刘修大窘,尴尬地哑口无言。
刘修的眉心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心道这家伙果然是个鬼才,一见面就这么单刀直入,也不给点时间培养一下感情。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怪才非常讲究第一印象,如果回答不好,你就是送他再多的钱,如果他看不上你,也会和他们失之交臂。
袁绍明白了,他这是借着感慨贬低刘修在太极道馆举办的论道呢。如果刘修应战,那一场辩论就在眼前。刘修的经术不精,恐怕不是陈谌的对手,吃瘪在意料之中。
刘修笑道:“陛下,臣这次去是相机而战,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并不是一定要与鲜卑人决战。兵力多有多的打法,少有少的打法,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陛下给了长水营十曲的编制,十曲满员可以有五千人,只要陛下同意,臣到了北疆可以再征嘛。”
“百金在此。”刘修将金子推到戏志才面前。戏志才收下了,波澜不惊的喝着水,直到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这才淡淡地说道:“以三月为期,不管大人届时在哪里,我都会把消息送到大人的手上。”说完,他起身一拜,拎起百金,摇摇晃晃的出去了。汉代一斤相当于后世的半市斤,百金也就是五十市斤,虽然不是非常重,可是也不算轻,刘修来拎也许无所谓,可是戏志才的体格单薄,看起来非常吃力。刘修本想问他要不要人帮忙,可是一想这家伙嘴一张就要百金,显然不是个客气的人,如果需要人帮忙,他一定会主动说,既然不说,那就是不用多事了,免得被他认为是不信任。
戏志才对自己造成的效果非常满意,他沉默的端起杯子呷了口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过了片刻才说道:“大人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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