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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会精神,领会精神。”刘修不敢和卢氏辩论道学,他知道自己不是卢氏的对手。道经虽然还没有后世的道藏那么繁复,但他只知道老子五千言,肯定是不够人家踩的。
卢氏摇摇头,有些沮丧:“师尊说我资质有限,这辈子恐怕是不成了。”
“槐纵和我交手两次,一次被我生擒,一次被我临阵射杀。”刘修站起身来,在大帐内来回走了两步,好象是在对阿黛拉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和连被我两次袭击,但我都没有抓得住他,我不知道这次放他回去是对还是错。不过,英雄惜英雄,和连是草原上难得的聪明人,我希望他能认清目前的局势,合则两利,斗则两伤。”
晚上则是休息时间,除了不可以擅自离开军营以外,可以自行安排活动,不过有了周期性的演武制度之后,哪个司马也不肯认输,通常要把队率以上的军官集中赶来进行强化。
长水营虽然回到了大城塞,却不等于放羊了,按照刘修的要求,上午是体能训练时间,所有的军官都要参加,下午是技能训练,骑术,箭术,刀术,戟术,一样不落,然后是以队为单位的阵形演练,三天举行一次以曲为单位的阵形演练,九天举行一次全营的演校,合格的人第二天放假,不合格的人第二天接着练。十天一个循环。
风雪瞟了一眼那个图案,也愣住了,伸出一根手指抠着嘴唇,长长的眼睫闪了闪:“好像在哪儿看过,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光明之神的符物。”
“至少我是这么听师尊说的。”卢氏点点头,“大人想必不知道,天师是沛国人,是留侯张良的子孙,他后来入山修道,先在龙虎山,后来又去了鹤鸣山,就是一路追踪而去。可惜,他追到鹤鸣山,就再也找不到进一步的线索了。”
和阿黛拉谈完了之后,刘修吩咐曹洪立刻把阿黛拉从营妓中提出来,让她好好休息两天,不要再折腾她了,另外准备一些礼品让她带走。曹洪有些舍不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卢氏斜睨了他一眼:“敢问大人,你知道你祖父的事迹和音容吗?”
“反者道之动,大人虽然不信道,可是一举一动深得道旨。”
被冷落到一旁的刘修探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似树又似火,有很多支叉的图形,在上方有一个大大的圆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大人以为,追求大道是虚妄的?”
“字字有神灵,怎么可能是信口胡说,大人没有任何证据,就认定别人是信口胡说,未免有些孟浪了。”卢氏针锋相对地说道:“再者,何为父,何为母?大人说无祖则无父,无父则无我,那大人可知世上自有奇物,无父无母,环而自生?又有精魂鬼魄,秉天地而生?大人修行五行之术,五行相生相克,何为何之父,何为何之子?”
刘修躬着身子,钻进阿黛拉所在的帐篷,看到了脸色憔悴的阿黛拉。阿黛拉的神情麻木,像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直到刘修咳嗽了一声,她才一惊,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惊恐和愤怒,突然尖叫一声扑了上来。
“这关你什么事?”
“夫人想必也知道,汉军其实骑术大部分都不如胡人,可是汉军面对同等数量的胡人时,大多能战上风,为什么?不是因为汉军之中有道人,而是因为汉军的铁甲比皮甲坚固,因为汉军的环刀比他们的青铜刀更锋利。我们这次能以少胜多,连战连捷,不是因为有王稚道长,而是因为我们的装配比他们强得多。这一点,我相信夫人不会反对吧?”
卢氏忍俊不禁,掩唇而笑:“大人道学不经,可是辩论起来却是舌灿莲花。”
刘修想了想,“这样吧,白天我还要去营里查看军务,晚饭后,我让风雪煮上一壶你送的蜀茶,我们煮茶论道,如何?”
卢氏这才注意到风雪的不高兴,歉意的笑了笑,从案上取过纸和笔,很快画了一个图案,推到风雪面前:“你看过这个吗?红色的。”
“你想离间鲜卑人?”卢氏一边陪着刘修往回走,一边问道。
阿黛拉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这些天她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从刘修的嘴里说出来更加残酷。
“就算你能练到,你能保证你儿子张鲁或者张卫就一定会吗?”
卢氏抢上前去,长袖一拂,将阿黛拉带在一边,一手将她制住,另一只手迅速地在她头上按了两记,阿黛拉疼得叫了一声,眼泪涌了出来,可是有些狂躁的精神却明显的平静了许多,只是眼神依然凌厉,像把刀子似的直刺刘修。
刘修只知道张角的口才一流,从来不知道卢氏的词锋也是如此犀利,一时之间倒有些抵挡不住,不由得有些汗颜。好在他也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情,只是静静地听卢氏说,然后抓住她的一个话题,立刻抢过了话题的主动权。
已经沦落为观众的刘修看看风雪,再看看卢氏,心道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八卦啊,一个根本不靠谱的传说,还说得像个真的。几千年?中国历史上有几千年的王朝吗?
刘修摸了摸鼻子:“夫人,你这么看我干嘛,我可没到辎重营来过一趟。”
“这就对了。”刘修一拍手,重新把话题转回到了刀上:“可是一个打刀的师傅,他却可以把打刀的诀窍传授给他的弟子,只要他的弟子按着同样的办法去做,他就能和他的师傅一样打出锋利的刀来。我们假设一下,我们不是靠道术上月亮,而是发明一艘飞船,到时候只要把图样传下去,不管是谁,只要按照这个图样去制造,他就能上月亮,岂不是更好?”
阿黛拉知道,和连认识很多汉字,他能熟练的阅读汉人的经典,是鲜卑人中少有的有学问的人,她当初就是看中和连这一点。不过檀石槐显然不喜欢和连,即使是在槐纵死了之后,也没有露出对和连的关照,这让她的阿爸落置犍落罗非常失望。
卢氏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风雪失望的叹了一口中气。
“我当然要回去,等我到了草原上,我一定会让我的夫君和阿爸发大军来杀你。”
“我这次来,想问你一句话。”刘修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大氅:“你还想回去吗?”
“那技艺差在什么地方?”刘修追问道:“同样是刀,什么样的差距会让他们判若云泥?”
“大人看什么好书,这么可乐?”卢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风雪连忙迎上前去,递过一张软软的绵席,卢氏谢了,敛裙坐在刘修的对面。
“你恨和连吗?”刘修突然问道。
“真的?”风雪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卢氏收起了笑容,思索着点了点头:“其实大人说的,我大致也能明白一些,这些都是术。术易求而道难修,所以修道之人重道而轻术,大人从自身经历出发,提出积术而修道,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也许……这正是老子说的反者道之动?”
“这个交易你不懂,但是和连会懂。”刘修从怀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写了几句话,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内容,可是刘修却非常谨慎,迟疑了很久才放到阿黛拉的面前。阿黛拉会听几句汉话,但是不认识汉字,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刘修,刘修手抚着纸,很郑重地说道:“你把这个交给和连,他会明白。”
问题是,如果没有坚实的实验技术来验证相对论,相对论不就是一句痴人说梦?
阿黛拉答应把这些话传给和连,刘修为表示歉意与诚意,承诺送阿黛拉满满一车的礼物,派了几个当初与她一起被俘的骑士护送她离开大城塞,火速赶往九原。
“风雪姑娘,这光明之神东行的故事,是真的吗?”
“还是夫人聪明。”刘修立刻夸了一句:“你想啊,你们修道,在得道之前,总需要吃喝吧?所有人都去修道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把眼光放长一些,分出一部分精力来顾顾这人间的俗事?比如研究研究怎么让这刀更锋利,这样才好更好的保证安全,比如研究研究怎么能让同样的土地产出更多的粮食,免得有饥荒,养活更多的人,也好让你们更能安心的去修道。”
卢氏欣然同意。
虽然不是什么乾坤大挪移心法,但是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倒不是他对这波斯教感兴趣,而是他发现这经文像个故事,虽然有些干巴巴的,但当小说看还是有些猎奇的味道。风雪见刘修愿意看,心里非常高兴,只是看到刘修半靠在案几上,一手支颐,一手翻书,动不动就笑得前仰后合的,一点也没有读经的虔诚,她又有些懊丧,忙不迭地双手合十,向虚空中的真主祈祷几句。
“当然是真的。”她没好气地说道:“那个故事我小时候听过无数遍,绝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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